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红楼之探春盗心 作者:一一春眠 文案 当女diao丝遇上诙谐幽默的古代新鲜人,他们的日子就热闹了。 “为什么是我?”女人眼中充满了期待与不解的光。 男人揉揉她的头顶,认真的道,“因为恰好遇见了你。” “要是别的女人,你也一样对她喽。”回答尚算满意,但还要故意为难他一下。 “没有要是,你穿越万水千山来寻我。我自然要牺牲一些皮相。”“。。。。。。。。” ¥¥¥¥¥¥¥¥¥¥¥¥¥¥¥ “你就让她这样无法无天的胡闹?王府的颜面何在?”面前的人咆哮着指着她。 她的夫君,夹了夹眼皮子,淡然道:“我愿意。” 来人气结 ¥¥¥¥¥¥¥¥¥¥¥¥¥¥¥ “我想减肥。” “好啊。” “你是不是嫌弃我胖。” “。。。。。。不嫌弃,额,夜里的时候你在下面就好了。” 脸红,“在上面比较有感觉。你不喜欢?” “你还是减肥吧。” 1.女主嫁出红楼的故事,与原著牵扯不大。 2.女主属性不定,有时迷糊,有时聪明。唯一不变的就是爱钱。 3.男主幽默,宠女主上天。 4书中附有金手指。 内容标签:红楼梦 因缘邂逅 前世今生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探春 ┃ 配角: ┃ 其它:   ☆、前世   “哎哎哎,”头儿恶声恶气的指责着前面正在挥动镐头的大汉,“挖那么小,谁能过去,连一只耗子也过不去。她能过去吗?”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啃馒头的人。   这个肌肉强健、光着膀子的大汉听说这话,将胳膊抡起用力的将镐头举过头顶。镐头‘哐啷’一声打在石墙上,传来铁器与岩石的摩擦声。看样子很有撒气的意思。   抡了一会儿,瞅头儿看不见,大汉粗鲁的摸愣一把满脸的汗水,斜睨着在旮旯里啃馒头的人,狠狠的嘟囔一声,“吃,吃,吃。吃死你。吃那么多,每次挖洞都要多好一倍的力气。”也不知道在低闷潮湿、咸腥的墓穴甬道里,她怎么吃得下去。   大汉一镐头下去,探春颤了颤下巴,听这声儿,牙都酥到根儿了。望了望前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馒头,强忍着又啃了一口,半真半假,半唱半叹的道,“前路凶险,要是一不小心香消玉殒,奴家兴许还能做个饱死鬼。”   一道瓦斯光射过来,军师的嘴皮动了动,还是忍住了没发话,盗墓这事儿也忌讳。满嘴胡话犯忌讳。   他们的头儿忍不住啐了一口,“我呸啊,不行说这样晦气的话。老子还想着挖出个古墓,以后就金盆洗手,风光快活呢。要是搭上你这个饱死鬼,别说风流快活,就是踩在黄泉路上也得一步一个脚印,寸步难行。”   蹲在地上的人眼珠子一转,嘚嘞,这还是说她肿。这种高级黑,咱们惹不起。转而对着手里风干的馒头使劲。   他们一行四人光爬到这个孤岛上就用了四天,干馒头是唯一能入口的东西了。忍着倒牙的危险,又狠命的啃下一口,她的工作太危险,真不想做饿死鬼,“我呸”,牙花子都划出血来了,喝了一口水,吐在地上,瞅了瞅前面这努力抡镐头的大汉。   腆着脸将水送到头儿的嘴边,“头儿,我这可是饱满多汁。他们不懂欣赏,头儿可是慧眼识得金镶玉。当年一眼就从土瓦拉里寻到了我这块璞玉。”   头儿将头撇开,“可算了吧,我不敢居功。要不是师爷坚持。”说完上下打量了探春几眼,瑶瑶头,啥也没说,可意思明显着呢。   她撇撇嘴,这没说的意味可足着呢。转身看去军师。军师不善言笑。肃穆脸色,干瘪的嘴唇永远抿成一个‘一’字。她不敢冒失,将水递上去,恭恭敬敬的道,“多谢师爷的知遇之恩。”   师爷将她挡在星盘上的手隔开,凹陷的脸颊先是鼓了鼓,接着黑紫单薄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发出声来。   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乖觉的将水拿了回来。站开一边抱着胳膊看大汉抡胳膊。   山洞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只有大汉在岩石上齐齐哐当的声响。   她管他们一行四人叫盗墓小组,说好听了是让宝物重见天日,说白了就是,干掘人家祖坟的不要脸的勾当。并且他们还没有执照。   这个小组中分工很是明确,站在前面指挥的头儿是金主,也是他们的大老板,矮胖的身材,却生的浓眉大眼。虽然说起话来尖酸刻薄,但分起钱来从不手软。按照他的话‘抛人山头已经被死人惦记着了,再被你们这些活的惦记上,我也不用活了。’   她右后方的是军师,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军师的神色。这才是他们的主心骨。而且至今为止,只要是军师找的地界,绝对的十室九空,嘿嘿,绝对被他们洗劫一空,没有失手过。这口碑足以让业内人士竖起大拇指。军师不善言谈,或者根本不屑言谈,皮包骨头的脸上常有的表情就是默然。   而他手中的罗盘是他神秘的所在。在这没光的洞里,罗盘发着幽暗之的光,使得军师更显得神秘莫测。   “嘿呦、嘿呦”大五吃劲儿的发出了两声短促的叫喊。她抿嘴一笑,这是他们的开路先锋,专门修路挖墙。有的墓穴只考火药是远远不够不能够的,关键时候咱们还得换璞归真----抡大锤。   多数时候隔一道墙就是皮娇肉贵的宝贝,哪里能经得起火药的威力。抡大锤是最好控制火候的。   感觉大五不再用吃人的眼光时不时的飘她,她憨憨一笑。,她是小组的先头兵。说白了就是以身试险的。再说白了点,就是皇帝吃饭前面给他试菜的太监。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探春是也。多数情况下,大家听到这个名字。总会想的想到红楼里那个妾室生的娇小姐。生的婀娜多姿,美艳不可方物,还有。。。。。。停,停,停。停下来那些不贴实际的乱想。她只想说,乱想仅供参考,一切以实物为主。   她身长一米七,吨位足够,生的饱满多汁。额,一句话吧,探春现在有点肿。为这个大五没少埋怨。能让她钻过去的洞,要比平日多挖半个小时。想到这个她嘿嘿一笑,在洞中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其实探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入了军师的眼,只知道当初军师的罗盘指向她的时候,他凹陷的三角眼闪出一道光亮,说了句,“命格在坤,猫有九命。”当即拍板将,过于壮硕的她带走了。   两人见军师带回来一个胖的,还是个女子,大家都一愣之后都坚决反对了。要知道所有盗墓小组的先头军都是矮小矫健的男人,方便挖洞不说,关键时刻还能搭把手。这个女子嘛,不好用。   那时的情景,军师的嘴皮一抖,将罗盘一指,“有谁不信它吗?”这事儿就定下了。毛爷爷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果然是员福将。平平安安的到了现在。   “通了,通了。”大五一阵欢呼,洞中潮湿烦闷,海水中的腥咸在空气中更浓厚了。   探春听了这话,拍拍身上的灰,将大五掰开,“起开,起开。我看看。”头上的瓦斯灯照过去,远处、近处都是一股白茫茫的亮光,她心下稍稍有些不安,这怎么看着有些古怪,要说哪里古怪她又说不上来。回头让出路来给军师,语气有些支吾,“师爷。您看。”照洞给来人看。   师爷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黑洞,又看了一眼罗盘,接着打量向探春,眼中掠过意味不明的光,长久的沉默。   沉默中,洞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这一次军师的表情格外凝重。约莫过了一分钟,探春在军师的打量下咽了一口唾沫。   “军师。。。。。。”却是头儿忍不住先开口询问。   军师松弛的眼皮波动了几下,眼珠子转向头儿,用另一只手伸向新开的洞中探视。   众人屏住了呼吸,空气中腥咸的味道更重了,像是一条包裹死鱼的帕子罩在了他们的头顶上。   “我。。。。。。”探春连续咽了几口吐沫,故作轻松的伸手往自己的背包上摸,想着喝口水缓解一下气氛。   不等她摸到水,军师开口了,“进去吧,死不了。”   ‘吁’或短话长的松了几口气。探春缩回手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宽慰自己一样,粗声粗气的答应了两声。她为了表示对军师的信任,抬脚迈过石洞,连试探都免了,一脚踩了过去。   一片静寂。   军师嘴角上松弛的皮猛地一颤,枯瘦如柴的手,指节分明的把着罗盘,眼中一道狂喜的光迅速逃窜过去,紧接着背过身去。   余下的两人都紧张的盯着洞口,竟连军师何时背过身去都没有察觉。   洞中死一般的沉静,只余下洞外是三人交错的呼吸声。   “走吧。”军师的嘴皮一掀,俩人一惊。   愣头愣脑的转过来,惊疑,“探春她?”   军师没有答话,背影一惊淹没在黑暗中了。   “军师,这。”头儿也忍不住问道。   黑暗中的脚步明显一顿,只扔下了三个字,“死不了。”   话音还未落,只听大五骤然发出骇然而又短促的叫声,“啊!!!”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头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声激了一个机灵,悚然的叫了一声,向他看去。   “你怎么回事儿?”头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不悦,显然对这个引起自己失态的人相当的不满。不见回答,那人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洞顶,张开的打嘴黑洞洞的,十分惊悚。   “军师,军师。”头儿一连串带着恐惧的叠声的呼喊,在洞中回荡着“这,这,这里。这里是。”说这些话似乎已经用尽了他的全力。后面的只是硬生生的鲠在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几乎要闭过气去。   军师几个大步就跨了回来,寻着灯光往上面看,松动的眼皮眨了几下,嘴角掀起了一个神秘的笑,念道:“乾坤逆转,博古通今。”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头儿偏向军师惊恐万状、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那她去哪儿了?”   “探春,她去哪里去了?”   “死不了。”军师还是虚无缥缈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大五闻话回过神来,突然情绪异常激动,张牙舞爪、的呼喊道,“死不了?死不了!你说,你说她什么时候回来。这字,这字,这字明明就是现代简体字。”平日里他与探春虽然不对付,整整几年的相处总是有感情的。哪里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大家眼前生死未卜。   “这个地方分本不是什么狗屁古墓。她怎么不见了?”   简体字。他们是盗墓,盗的是古墓,古墓中怎么可能有简体字。只能说明这里是现代人修建的。那么探春到了哪里去了。要知道,这个洞坐落海边的悬崖上面,万一刚才他打通的是一处暗穴的石壁,探春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是啊,师爷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儿?”看着不急不慢的军师,头儿有些焦急。   “不行,我要去看看。”说完转身就冲向他打穿的石壁,眼中已不再清明。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后衣领子被军师瘦削的手一把攥住,不由分说劈头就是一巴掌,眼风如刀,“死不了,迟早得回来。走!”   大五浑身一震,眼中复清明起来,望着头儿与军师。半天又看了看洞顶的几个字,‘乾坤逆转,博古通今’,耷拉着脑袋被拽远了。   洞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一切都安静了。如果不是石墙上的一个一臂长的圆洞,仿佛他们就不从来过。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言情 熟女的爱情 欢迎品鉴 既然看见了不妨点进去看看吧~~~   ☆、出嫁   十里红妆,弦乐齐鸣,探春站在船上看着城墙上的家人变成了小黑点,眼圈不禁的红了。   繁华的京都、兄弟姐妹从此与自己远离了。自己要去一个遥远的岛屿,那上面有自己的夫君。她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夫君’这两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王妃,外面的风大,咱们还是到船中去吧。”上前来说话是船上最体面的老人---李嬷嬷。说起话来不卑不亢,气度、衣着拿捏的十分准确,看样子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探春对她格外的高看一眼,不说她以后要在王府落地生根要多多拉拢下人,就是她不多行一步,多说一句话的架子,也让她尊敬。   初来乍到的她,自然又要客气几分,微微颔首,一笑,“这么大的海风我倒有些站不住。咱们回吧。”   她虽然是庶出的姑娘,但自小在贾母与二太太跟前养的气度自然与正经小姐没有什么二至。一手搭着李嬷嬷一手搭着侍书往船舱里进。   呼呼的海风力量大的惊人,将人的衣服撩起,旋转个弯儿又落下,李嬷嬷留心看着她,每一步都是四平八稳,没有一丝的怯懦与轻佻,很是端庄,无声无息的在心里点了点头。   进了船舱总算风平浪静了,探春暗暗的舒了口气。天知道她方才走的有多艰难。风大阻行,但周围这么多眼睛看着,哪怕她稍微有一点的差池,让这些人拿捏了去,以后便是让她难堪的笑柄了。这些人都等着看她出丑。   李嬷嬷将人送进房中,左右没事儿,回到船底舱与其他婆子在一起做针线。还没到就听见里头叽叽喳喳和的热闹,无奈的摇摇头,暗暗地咳嗽了两声,推开门进去。   众人闻声一顿、眼见是她,一个婆子放下手里的做的鞋面,给她捂了汤婆子,嘴上笑道:“春日乍暖还寒的,幸是咱们做足了准备,不然要冻坏了。”   李嬷嬷笑着接过汤婆子,见三四个婆子围着火炉子烤火、做针线、说闲话,也凑到火盆前烤火,“没经着这个时候反春寒这样厉害的,你们也是会受用的,这火一生起来,这屋子中倒是暖和了不少。”转身指着门边站着的丫头,“你挑几块木炭送到新王妃的屋中去。就说水上寒气重,点上点好去去寒气。”   “你倒是好心,这样待她好,还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命享咱们王府的福气。”   另一个麻利的做着手中的活儿,头也不抬,“谁说的不是呢?多娇滴滴的一个小姐,脸上倒是有些福相,就是不知道命怎么样了。”   对面穿对襟大袄的媳妇,一努嘴接了话儿头去,“什么小姐、不过是个庶出,家中孩子少,多得了几分疼爱。我可是听说了,庶出!咱们去要的是嫡出,人家只给了庶出,那屋那几个管事儿的婆子还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呢!”   做鞋面的婆子幸灾乐祸道,“嫡出变成了庶出,王爷还不定怎么处置他们?”   李嬷嬷也为这个担着心,“能怎么样?咱们王爷是个和气的,只怕是二爷与祠堂里的那几个老人要有话说了。”   提起二爷,众人又短暂的歇了声。   “要我说,只要王爷肯为她说一句话,别说是二爷,就是族长也没有法子。只是咱们王爷,唉。”李嬷嬷叹了口气,她是王府的老人,伺候过两位主子。这位王爷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只是不知道这位王爷的命,唉,怎么这么硬。   穿对襟的媳妇接着话茬儿,“咱们王爷也不知道咋想的,这先后娶了七个了。这位是第七个了。要我说找个道行高的师父来看看,大家也安心。”   做鞋面的婆子啐了一声,“你这嘴子不好,这话可不吉利。这新王妃老远的看着,有福相。说不上就是这个了。”   媳妇嗤笑道,“前面走的那几个,你个个看着有福相,最后怎么着,还不是一蹬腿就去了。我看啊,难!”   “是啊,我看庶出嫡出都不要紧,关键是得有这命。不若,咱们还用千里迢迢的过海寻人了。城中的闺女美着嘞。”   “哼,你这话不对。现在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还敢嫁咱们王爷。外面的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吓得那些个小姐死活不愿做王妃。”   “啥话?”   “好话”   李嬷嬷一直不吭声的坐在那里烤火,这些传言多少也进了他的耳朵,拍了拍身上站起来道,“海上无事儿,咱们就散了吧。你们说话也小心点。就光看刚才那几步,未来的这个新王妃也是有点手段的。你们也别太操心了,兴许也是个命好的。”   几个人齐声说是,眼见她一走,没人束缚,胆子越发的大了。   喳喳嘁嘁的逼着那媳妇说话,,“到底是什么话,你倒是说啊,说个半截子生孩儿是驴子。快说。”   媳妇抄起身边的鞋面扔过去,啐道,“你才是是个驴子。”   众人哄笑,“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媳妇左右看了看,招了招手,将头往前凑了凑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听人家说,咱们王爷那物/件赛过驴子,又金/枪不倒。你们想想那些娇嫩嫩的姑娘一夜就给揉碎,捣烂了。往后还有活路。”说完,咽了一口吐沫,无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还有更玄乎的呢。”说完神秘一笑便住了嘴。   几个婆子早已精通人/事儿,又爱嚼舌头根子,哪里受得了这半截的段子,推搡她一下,笑骂道,“快说,这会儿将人的心勾起来,又不说了。”   众人附和道,“快说,快说。”   媳妇眉开眼笑,清清嗓子,“咱们王爷那儿上面有倒刺,还有说流出来的东西有毒。你们说这话稀奇不稀奇,怪不怪?”   婆子又啐道,“呸,这话可是瞎话。一瞧咱们王爷的模样长得那样俊俏怎的能得这样的怪病。要是真有早就寻食问药了。”   媳妇笑骂道:“我这口干舌燥的说了半日,给你们解闷,到头来你还啐了我一脸。”说着就要去推搡婆子。   婆子一笑闪身躲过去了,边笑便骂道,“你个不要脸的骚蹄子,又浪到哪里去弄了这些个荤话,糊弄咱们。要知道真假也不难,你去试试不就行了。去看咱们爷用不用你?”   媳妇被她说的脸红,上来就要抓她,“抓烂你的嘴,省下放狗/屁。”   “呸,咋的了?你就装浪吧。咱们王爷等着你提鞋呢。让你快/活一日,就是到了阎王庙你也不亏。”   被说的媳妇急了,啐她一口,上来就要与对面的婆子扯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看着俩人闹作一团,末了钗环散乱的围着火堆,喘着粗气,“我说,这事儿有几成真?”   “你还当真了,不过是些流言。不过还有件事儿要紧的呢。”整了整散落的头发,“听说这海上晚上有美貌的娘子唱歌,歌声美的很,管你是男女一样都能给引了去。可是。”她的声音阴沉了下来,“只要引了去就没见着回来的。”   一个婆子见她说的怪渗人,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觉着四周的口气都冷了,吓得左顾右看,“怪吓人的,快别说了。”   媳妇将眉眼一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晚上听见什么都不要出门。这就对了。,要是出了门,哼哼,可就回不来了。”   这时一个还没上头的小姑娘走来,“各位奶奶,嬷嬷说要熄灯歇息了。”   众人被她突然出来,吓了一跳,正要发作,眼见是李嬷嬷身边的人,只好忍着,笑答,“知道了,好孩子你回去吧。”   小女孩站着没动又说,“嬷嬷还说,‘晚上风凉,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   众婆子听了这话,不禁回头看穿对襟的媳妇,等到小姑娘一走,众人也歇下了。   探春在灯下随手拿了一本书读着,这会儿李嬷嬷身边的小丫头将她的贴身丫鬟侍书叫了出去说话。探春满意自己丫鬟的做法,人说阎王好说小鬼难缠。这些小东西要是照应不好,日子也别想清闲。   吱呦一声船舱的门打开了,侍书手里拿着一个洗脸的铜盆进来关上门。   探春随意问道,“去了这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侍书笑着将脸盆放下,手上拧着毛巾,“一个小孩子就说些胡闹的话。”   探春接过毛巾敷在脸上,问,“什么胡闹的话。”   “说是晚上听见外面有人唱歌千万别出去,也别听,将耳朵塞上睡觉就行。”边说,边给小   姐皂角洗手,笑道,“这天寒风大的,谁在海上唱歌。小姐你说这是不是说胡话。”   探春笑着点了点头,无可置否,到底是个小孩子。两人收拾停妥,熄了灯睡了。   半夜,探春一个翻身醒了,睁开睡蒙蒙的眼睛,听见侍书均匀的呼吸声。换了个姿势正要睡,一日颠簸的劳累此时去了一大半,她侧身歪在床上,脑中空空,有个声音一点点的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听见一个细微的歌声,在风中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她凝神听了半晌,她非常确信,这是歌声。   她又看了看谁的踏实的侍书,只披上披风,‘吱呦’一声闪出了门外。   月色如水般宁静,海的另一边传来了隐约的歌声。   ☆、变化   盗墓贼探春一脚踩进去便暗道,不好。只是此时整个身子的重量压过来。她想返回去也是回天乏术了。她在心中暗骂一声娘,还真让大五猜对了,被一身的肥膘害死了。身子迅速灵活的蜷缩成球状,只有这样才能减小落地时的伤害。   探春紧紧的闭上了眼,连屁股上的肉也崩紧,准备迎接钻心的疼。但她等了半分钟那种痛疼也没有传来。她在黑暗中猛地张开眼睛,眼中满是惶恐,“半分钟还没落地。自由落体半分钟。”她的心都凉了,“这简直就是跳摩天大楼。”死的样子一定不好看,摔成一坨烂泥。眼睛一闭,探春吓晕了。   海上停着一艘大船,这船气魄,前后少说也得八百米,在晨曦的光芒里显得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探春的房间里,传来深一声浅一声的清浅呼吸。   她窝在床上,两眼睛的瞪的如同铜铃一样,盯着上面不是的转动。她在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她穿越了。古床,古镜,古人,一切无不亮瞎了她的眼珠子。掀开被子一看,让她更加悲催的是,不但穿越了,把臃肿的身体也带来了。深坑没有摔死自己,这里的人也要将她烧死。她不觉着自己能与床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床头铜镜中自己那依然完好的尊容朝她瞪着眼,她恨不得上去扇铜镜几巴掌。穿越她可以接受,但是穿越还带着自己的身子,她实在想不通。想想人家都是穿也来了倾国倾城,再看看她,郁闷的想死。   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床下睡的正香的小丫鬟,她不禁将被子又往上围了围,脑子转的飞快,自己捡来的命宝贵着呢,世间的荣华富贵她还没有享用。既然老天没让自己死,自己就不能放弃生的权利。这样一想倒是心静下来□□分。   小丫头睡得真香,要不要将小丫头来个一闷棍自己逃出去,这真真是个好主意。下不去手?外面的天已经青中泛着白,在不行动肯定要被动。   小心的将脚伸出被子,周围静悄悄的,她还是紧张的直咽口水,下了地慢慢的绕过小丫鬟。她睡的正香甜,不时的梦呓几声。想到自己两手空空,一闷棍也得要凶器。随即在房中左顾右看,不看还好一看她几乎要跳起来。   房中虽然可以模仿小姐闺房,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小姐闺房,盗了几年的墓多少知道些古时候的规矩,这个摆设虽然按照闺房的规格,但太过敷衍。身子摇晃了两下她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又尖着起耳朵认真的听了听,她确定这是在船上。   她几乎要仰天长啸,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船上好,船上好。要是被人发现自己跳下船,凭她潜水十几年的道行,这里人只能望洋兴叹了。   这下有救了,甚至要感谢老天对自己不薄了。赶紧的找件东西将小丫鬟弄晕了。万一让她醒来看见自己是个冒牌货,嚷起来,再问她要小姐,她准被昏官判成杀人犯了,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   心卡在嗓子眼儿上,蹑手蹑脚的在屋中找了一圈,她眼圈都红了,这是什么小姐的闺房,连一件凶器都找不着。每一秒都是生机,心中禁不住的冒上火来。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她默念着给安抚自己,在房中又扫了一圈。有一件东西一下将让她漆黑的眼睛亮了起来。床上一个一臂长短的玉枕。她看看玉枕,又看看小丫鬟。这个能将她拍出个脑震荡,不错,不错。   探春又悄悄的猫回去,抱起玉枕,是个好东西。她眼珠子转了转。这东西要是搁在现代,值钱。看质地现在也是好东西,心中立即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个玉枕抱走。随即骂了自己一声蠢,要是下了水带着这个玩意,干脆在水中长眠得了,太沉!   她看了看小丫鬟仰面朝天,这个角度不好把握,头一次见面就将人家敲断鼻梁,不太好。她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怀里的枕头,一下看到自己身上,脑袋都炸了,她还穿着牛仔裤跟运动背心(这是她出活儿的习惯,前提是没有危险。)   要是出去,也得浸猪笼。她又将枕头悄悄的放下,柜子上有两套衣服,穿一件顺一件挺好。她快速将衣服换上(也不知道穿的对不对),很是后悔做盗墓贼的时候没有脱过死人的衣服。   迅速将另一件揣在怀里,抱起玉枕就要转身,突然后背一紧,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小姐?”侍书起床看见探春弯腰对着床里,好像不知道抱着什么,揉搓一下眼睛,疑惑问。   这一声如同九天惊雷,一下将她的背都炸僵了,她抱着枕头,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   侍书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侍书的背影蹙起了眉头,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小姐?你在做什么?如何起的这样早?”   探春一个哆嗦将玉枕扔到床上,弓在弦上,她不得不发。制服小丫头,再逃出去,还有一线生机,故她没有回身。   侍书觉着有些奇怪,小姐衣衫不整的朝里面一动不动,难道床上有什么东西,将小姐吓着了,想到这里护主心切的疾步上去,关切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   就是这个时候,探春猛地一转身一把掐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侍书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声音却被堵住发布出来,挣扎了几下,知道挣扎不开,便不挣扎了一双大眼睛很是不解的看着探春。   探春满意的看着小丫鬟的反应,还不错。   绑架讲究的是心理战术,心理战术中恐吓是精髓,探春深得其精髓,在侍书的耳边咬牙道,“你听着,不要出声。如果你出声,后果自负。”又觉着不够恶狠狠,死死的盯着侍书的眼睛,“你要是出声就将你扔到河里喂鱼。听明白了没有?!”   明显感觉手里的人一僵,两眼发直、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她。   探春一见这样心道:完了,看来自己完全不想她家小姐。不得不又狠狠的威胁道,“我一会儿就将手松开,记住不要出声!”   侍书僵直的点了点头。   探春试探的将手一点点放开。   手一松开,侍书立即道,“小姐,你干什么?别吓。。。。。。”   探春心里一紧,直接想骂娘,这小丫鬟也就十一二岁,竟然敢给她使诈。继续恶狠狠的道,“你别给我出声,否则。”接着阴测测的笑了两声。   小丫鬟这会儿吓得脸色都变了,人僵直着要往地上滑,探春叉住她,又警告一次“别出声。”慢慢的松开了手。   “小姐,小姐。你这是。。。。。”   “我擦”。探春忍不住骂了一声,“让你别出声,别出声。还‘小姐’。大姐也没有。”咱是文明人要不然肯定给她两耳刮子。等等,等等,她说什么?小姐?小姐?她叫自己小姐。那么这就说明,她猛地松开开了捂着小丫鬟的手,反手又激动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几乎要喜极而泣,   “你叫我什么?”   “咳咳,咳咳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别跟侍书闹了。咳咳咳。”侍书觉着怪异,只当自家小姐跟自己闹玩,弯着腰咳嗽了几下。   “你起来看看,看看我。我跟你,不是,我又没有什么变化。”探春心捶如鼓,她竟然与这家的小姐一样。,难道没有一丝的差别吗?世界上真有这样玄的事儿?   侍书直起腰来,刚认真的打量了一眼探春,惊叫一声,“小姐,你的。”   探春一听,奶奶个熊,坏了,不一样。赶紧的又想去捂住她的嘴。这会儿还没捂上,就听见小丫鬟懂啊,“你的腰身怎么变得这么粗?”   “什么?”难道自己又变胖了,她飞快的看了一眼镜子,不对啊,还是自己,随即明白过来,一不留神话已经说出来了,“难道只有腰身?”一惊,捂上嘴。   好在侍书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小姐突然变胖的腰身吸引了,眼睛发直,嘴里喃喃自语,带着哭腔,“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就这样了。”   “你看看脸上,有没有变,发,发福。”她斟酌着用词。   侍书抬起她哭丧的脸,好好的看了看,“是比昨天大了些。可是身上的更,更明显。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常听人说,打肿脸充胖子,难道小姐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儿?你家小姐下落不明,让我钻了空子,心里这样想,嘴上绝对不能这么说。现在的关键是别让人看出自己是个冒牌货,她脑子转的飞快,“唉,一言难尽啊。你家小姐中了别人的暗算了。”   “暗算?”侍书吓得左右看了看,“谁敢害小姐。”   探春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不知道。既然是暗算,当然做的要严密一些。”   “可是,她怎么让小姐一夜之间变,变。”她小心的找了个不让小姐太难受的词,“变丰满的。”   探春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谁知道啊。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它既然暗算我一次肯定会暗算我下一次。所以,这件事儿咱们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等到它再出手的时候。咱们将她一举拿下。你,听明白了没有”   侍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都听小姐的。只是这样子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发现不了。你去将我的披风大毡拿来,咱们一直就披着。”谢天谢地不是夏天,要是夏天一夜之间(从九十斤变成了一百三十斤)暴涨四十斤肥肉藏也没地方藏。四十斤猪肉放在肉摊上也老大一块。“我来的时候穿没穿这个?”   侍书点点头,探春暗喜,我滴个神,简直就是天助我也。顺势将大毡披上,“这样明显吗?”摇头晃脑的给侍书看。   小丫鬟迟钝的摇了摇头,片刻又惊叫道,“小姐,你的头发。”   探春摸着自己的小马尾,一脸茫然,“我的头发,怎?”猛地窜到镜子前面。头发!古人的子及笄之年开始续发,到了现在她这个年纪本该长发及腰。   “这个贼人也太歹毒,明知道小姐要去嫁人,竟然将小姐的头发给绞了。”   “嫁人?”探春大惊,“嫁给谁?”   侍书眨眨眼睛,疑惑的看了几眼探春,小姐是不是吓傻了?连出嫁的事儿也忘了。“出嫁,咱们从府里出来就是为了嫁给王爷。小姐安心,咱们可以带上髲髢(bi di古代几假发),一样也不防事儿。”   一听嫁人,顿时两耳嗡嗡作响。自己才多大,脚趾头手指头加上都数不到头儿,这就嫁人了?不行,她绝对不能嫁人!不能嫁人!   “小姐,你看这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侍书早将浑浑噩噩的她按到了铜镜钱前的凳子上,将髲髢安在她的头上,让她看。一双灵巧的小手,不一会儿就将这头发固定住了。   探春起来走了两步,掉不了,回过神来,火急火燎的想对策。任由侍书给自己穿衣,最后将大毡披在她的身上,退后几步看了看,又将探春拉倒镜子前,“小姐,你看是不是与之前别无二致。”又拿起她的手,将不知什么油擦到她的手上,自言自语道,“这几天在海上小姐的皮都被吹糙了。手上也是脸上也是。”   小丫鬟的话,她没喜心思听,敷衍的笑了笑,看来她必须跑了。对,她必须跑。她又不是这里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嫁人?   她正出神,只听外面一阵阵喧闹,而且一阵大过一阵。两人对看一眼,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两人一跳,对看一眼,只听外面一个四是多的妇人声音,“王妃,不好了,有人昨晚掉到海里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擂如战鼓,难道是正主儿浮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鄙人‘蠢二’ 谢谢各位爷嘞~~~   ☆、想逃      她心里一一阵紧过一阵,会不会是这屋子里的正主儿,忙问,“你们怎么知道有人掉在海里了?”   外面的婆子道,“是船工在海中汲水的时候看见的。头朝下趴着看不见脸。”   “看清别的没有?是船上的人吗?”探春急急的问道,看来马上要穿帮了,她要做好见事儿不好撒腿就跑的准备。   “没有,只知道是个女人。”   探春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心咯噔一下,情急之下已经披着大毡迈了出去,“走,咱们去看看。”她咬了咬呀,要来的总是要来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就挨上一刀。   船上的甲板上已经围了好多人,一见她过来,众人的脸上都显着古怪,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个缺口。   探春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走穿过人群就到了前面。前面鼓囊囊的一张席子完全盖着一个人。她从十五岁开始盗墓,说句托大的话,见到的死人比活人都要多。她伸手够去席子一下子掀开了。   “啊!”侍书一哆嗦,直吓得用手将嘴堵上。   探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害什么怕,难道死人还能起来要了你一口。”   确实是一个女人,翻趴在地上,露在外面的肌肤,在海中一夜的浸泡都发皱了,头发被海水冲刷的十分散乱。身上的双宫绸布对襟衣服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身打扮过于朴素,绝对不是官宦小姐的样子。   “这是谁?”探春回过神来问道。   这时李嬷嬷听说王妃上了甲板,才气喘吁吁的从厨房中赶过来,对周围的人斥责道,“还不快把人带下,在这里惊着王妃。”眼珠子瞪着侍书,毫不留情面,“你就是这样的照看王妃的”   侍书浑身一紧,垂手站立,她当时也被吓傻了,这死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是奴婢照看不周,还望李嬷嬷责罚。”   当下李嬷嬷没有立即发话,探春也没有发话。   探春挑了挑眼眉,这个老东西估计是在开口等自己为这个小丫鬟求情。她堂堂的王妃(假的),要向一个婆子求情?她心道,你做梦吧。提着大毡顶着风就往船里走。大约她走了十步,回神装作惊讶的看看杵在原地的两人,对侍书道,“外面风大,我走不动了,快来扶我。”   侍书身子一顿,乖巧的上前来扶着她的胳膊,探春似是无意的道,“大早上的遇上这个,大家的情绪都不高。早饭就推后一个时辰吧。这一动就出了一身汗,该用水冲冲。”貌似嫌弃的拍打身上的衣服。   李嬷嬷面无表情的身子一福,“王妃,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她拿捏出官宦小姐的模样,点头,鼻子眼儿里钻出一声傲慢的“恩”。   她蹲在松木浴缸里,琢摸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于周围的环境多少也知道了。她正在海上,在嫁人的路上。她要嫁的还是王爷,还听说不是第一个是续弦。王爷上一个老婆死了。闭目想了想,这个王爷不好惹。明显的克妻。上个老婆死了,这个老婆半路上下落不明,要不是她半路穿越过来。王爷估计就得把家里的喜宴改成灵堂了。   她一边想一边用手抠着松木盆子,王爷克妻,更加坚定了她逃跑的信念。随即又愁眉苦脸的想到,目前她上趟茅厕都有人跟着,这还怎么逃跑。   “小姐,小姐?”   回过神来看着侍书趴在浴桶上的脸,吓了她一跳,按着胸口,“怎么了?”   “李嬷嬷在外面等着,说是有话要说。”   “李嬷嬷?哪个李嬷嬷,我还有事儿。不见。”她发誓这完全是条件发射,完全不走心,话一说完,发觉不对,暗咳一声,大意,“让她进来吧。就在那边说。”伸手指了指门口,她在洗澡不容观看不说,近前了不就看见她一身的肥膘了吗。   “嬷嬷。有什么事情?”探春在浴桶里露出半张笑脸问。   “王妃,今日午时便能到岸了。”李嬷嬷一板一眼的说道。   她咽了一口唾沫,“这么快?呵呵呵,”掩饰的傻笑,如果紧张她说起话来就有点磕巴,“效率还挺高的。那,那咱们下了船干什么?”   “回王府,与王爷拜堂。”说到王府李嬷嬷的底气不禁又足了,不知怎的,她从上午开始便觉着新王妃越来越棘手了。想到回王府,她心中不禁的一乐。到了王府就是她的地界了,咱们走着瞧。   “拜堂?”探春绝望失态的叫了两声,这个王爷太饥/渴!难道她刚下船又要上/床,摸摸了自己胸脯上半两肉。“你去吧,我知道了。”   李嬷嬷刚刚消失在门口,探春火烧火燎的从浴桶里钻了出来,压低声音,“快,快,快。给我穿上衣服。”她还没适应这样左一层右一层的穿法。   “将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给我装起来。”探春指着梳妆桌上值钱的玩意儿,“还有收拾几套干净的衣服。”   侍书被她指挥的晕头转向,好在还是听话的将她要的东西一件件的收到包袱里,“小姐,要干什么?这些东西都是。。。。。。”   “别废话了。”探春觉着身边跟着这个小尾巴是不可能逃走的,一把拉住她的领子,眼睛直直的望着她,那架势像是要看到她的眼底,“你,小丫头,我能不能相信你?”   侍书显然被我吓了一跳,毫无防备的就被我抓在手里,疑惑不解的同样瞪着我,“小姐,你说什么?”   “废话少说,你说我能不能相信你?”探春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要是你家小姐遇难你会不会帮她?”   她被我紧张的表情也感染了,四周看了看,重重的点了点头。   探春还是不敢将手放开,要是跟这个小丫鬟讲出她要逃跑的事儿,她不一定会用什么样的反应。探春自小无父无母的生活,自有养成多疑、缜密的心思,她用手附上丫鬟的嘴唇,解释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儿,可能你接受不了,为了防止不出声,所以我要捂住你的嘴。”   侍书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探春小声的说道,“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逃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走?”   侍书好像并没有弄明白逃婚是什么意思 ,两眼茫然的看着探春。她也没有心情给她解释了,“你将值钱的东西带上?咱们找机会离开这里。知道吗?”   “小姐,离开?去哪儿?”侍书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莫名的问着。   “去哪里都行,就是不在这里。”探春头也没回的在屋中寻找着值钱的东西。   侍书终于明白了逃婚的意思,“这不行,这不行。要是被人家抓住就完了。”她还是记得自己的远方表姐与她相好的私奔了,结果半路上被人抓了回来。表姐直接被买到了勾/栏,相好的被打断腿扔在了街上。   从此她对外面世界充满了恐惧,抓住小姐胳膊上的包袱,慌张的劝解,眼白都红了,“小姐,小姐,这个万万使不得,咱们出门会被抓的。”   探春见她都吓得变了脸色,又怕她叫出来,心里一阵烦躁,又不能发火,稍作安慰,“你放心。”手里的东西提溜起来让她看,“抓不住,这些东西卖了足够咱们吃上好几年的。你去门口守着,快去。”探春使劲推了推她,让她在门口看着。   侍书吓得浑身直哆嗦,在门口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原地转悠。“王妃。”李嬷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紧接着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口里,身后跟着一群婆子,手里都拿着各种各种的东西。   她与侍书都吓了一跳,侍书显然被吓的更严重,身子猛地一颤,两眼猛得一翻晕了过去。   进来的人也被她吓了一跳,探春动作快,将包袱扔在床上,冲开众人,一脸慌张的嚷嚷道,“小丫头,小丫头。快去请人来看看。快去。”   李嬷嬷眉头紧皱着,显然是不赞同新王妃的举止,沉声道,“王妃!”婆子们手里端着各种衣物首饰盘子,在一旁站的笔直,“王妃请上面匀面换新衣。”   探春一动不动,几个人腰杆挺得更直了像是在说,这个新王妃的举止还不如他们,她一咬牙,本想趁乱出去,“去请大夫。”   李嬷嬷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终于蹲下来看着在探春怀里的侍书,“不用大夫。”抬去手来摸到了自己头上的银簪子,还没等探春反应过来,猛地扎上了侍书的人中。   一疼之下,侍书皱着眉头醒了,李嬷嬷簪子插上,脸上还是波澜不惊,探春还是在她眼中看见了一丝得意。她心中懊恼,头疼的厉害。直起身来理了理自己身上宽松的衣服,指着周围的婆子,“你们将东西留下,人都出去。”看了看脚底下的人,“你也出去让会医术的看看。”   婆子们还是一动不动,却拿眼睛看着李嬷嬷,他们显然唯李嬷嬷马首是瞻,探春又是一阵窝火,“还不出去!”   李嬷嬷一听她的口气,王妃闹起来不好看呐,使个眼色儿,众人放下东西出去了。   门一关上,探春忙将包袱从床上淘了出来,从婆子们带来的东西中挑选值钱的。刚挑了两件她觉头皮一阵发麻,木然的转头。   她刚才在床上看见了什么,因为太过紧张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什么。这会儿她的你大脑皮层中才出现影像,她的床上躲着一个人,那人一双黑瞳濯濯正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竟然像个鬼面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大家不说两句?   ☆、跑路   探春拎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猛地转过头来,尖叫都卡在嗓子眼里没出来,‘呜呜 ’的跳开半丈的距离,“你什么人?”   这时候她才能清楚的看清那张鬼脸,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原来这人一张脸盖在一张木然的面具之下,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黑显得鬼气森森,一身玄黑的夜行衣,如同蝙蝠一样倒吊在床顶上。所以方才她一瞥之下才觉得他像鬼。   面具人根本没有理睬,只是看了看她手中的包袱,然后又看了看她,缓缓的从床/上下了地。   探春看他的样子不由的一阵苦闷,不是吧,劫财的!手中一紧,想着不着痕迹的就往后退,结结巴巴的威胁道,“知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是什么人,吗?”   面具人对她的话还是充耳不闻,倒是站住脚了,在原地还是不住的打量她。   探春本就心虚见他这样不住打量自己,心中打鼓,难道自己露屑儿了一直退到门口,一时不敢声张,心道,现在不跑呆到何时,压低声音道,“你,你不说话,我走了啊!”   “你出不去的!”面具人瓮声瓮气、斩钉截铁的发话了。   探春回头,“咦~原来不是个哑巴啊,出不去也要出去。”将头探了谈探,外面没有人,双手一扣,将包袱掖在大毡底下,“我现在是王妃,出这个门还是可以的。”身子一偏,就出了门。   长廊外面口无一人,她端正身子一步步挪到船边,还是空无一人。她心中嘀咕:这些人搞不好没想到王妃会逃跑,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她用一只手搓了搓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海上的风真冷啊,用看了看船下面的水,还好不算高。   “你想跳海?”身后冷冰冰的声音,吓得探春缩着脖子,抱紧怀里的家私,怎么还跟了出来。   这会儿论到她没有说话,这船有些高,她现在被包得像个粽子,根本跨不上去。当她气喘吁吁的想要找点东西垫脚的时候,身子一空,被人拎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不想嫁给王爷,要是这样我就成全你。”面具人又里冷森森的说。   探春双脚悬空有些慌张,蹬着腿,惊恐万分,“你想干什么?”   面具人冷笑,“哼、哼、哼,你不想要逃走吗?我帮你。”   探春挣扎的蹬了几下腿,半空中她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觉着身子一轻,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儿,只听‘噗腾’一声扔在水里。冰冷的海水灌进她的嘴里,她喝了好几口海水,咸涩的难受。换了好几个姿势才稳住身子,也顾不上别的,因为她已经听见船上人的叫喊声了。捏紧鼻子一口气赶紧潜了下去。   “快来人啊,快来人。王妃溺水了。”岸上听见声儿、赶来的的婆子惊恐的叫了起来,面具脸没了踪影。   探春在水中一边下潜一边顺水游动,在她跳水的地方她已经看得很清楚,她们离岸边已经很近了,她在水底往远离他们岸边的地方去了。   海水不结冰,在水里比在上面暖和。她凭着自己在水中良好的方位感,往安全的地方去。有日子不活动,在水中几下腿肚子就疼了起来。她动了一动,游了这段时间应该比较远了。一蹬腿想飘上来。身前一黑,待她看清,一张网子向自己照来。   慌乱之中她心中大惧,完了,岸上有人等着他了,想来是面具人的同伙,这就让人家抓回去了。手中的包袱一抖,就将包袱脱手扔在海里,没银子不可怕,被人抓住逃婚要浸猪笼才可怕。到时候她来个死不承认,谁能拿她怎么样。   她人还没上来,定了决定先下手为强,装作柔弱的模样,“咳咳咳,快就本妃。救命!”   岸上的人可并不怎么温柔,一阵拖拽把她拽的头晕脑胀拉了上来。一边拉一边还嘴中念叨,“今天可要发大财了这么大条鱼。”话还没说完,眼睛看明白了网里什么玩意儿,惊恐的尖叫一声,闪到一边去,骂道,“我靠,什么鬼东西。”   探春摸着网子想从里面钻出来,发现这是个渔网的开口已经合上了,“快放我出去。”她从网眼里看的明白,外面只有一少年。这上岸零度附近的温度加上海风一吹,她都在网中凌乱了。   “哦,哦,哦。”岸上那个少年这才从慌张中愣过神来,伸手去去解绳子,嘴也没闲着,气急败坏的念叨,“我好好一个渔网,逮鲨鱼的,怎么你就进去了。”   探春费力的从放开的小口钻出来,干呕了几声,搓着冻得发麻的胳膊腿儿,问站在一旁看的傻眼的美少年,“你什么人?”   这人真是名副其实的少年,只是美的不像话,她从来没有见过单眼皮的男孩子能共漂亮成这样削肩、细腰、长腿,这身量看着就销/魂。   美少年一脸懊恼的看着他的那张网,要知道他还是从渔村里偷出来的,听人说这海里有海怪,他什么都见过只是没有见过海怪,没想到捞上个女人来,这女人也太过粗鲁了。   “嘿,小哥,你什么人?在这里捞什么?”探春冻得要死还不住跟美少年搭讪。   “我嘛!”小哥立即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显然不想让探春看出他的刚才的惊诧,“我就是我,话说你是怎么钻到我的渔网中的。”   探春学着他的样子,抱起胳膊,吸吸鼻子,“我嘛,我就是那样钻进去的。小哥,我问你一个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美少年看了看四周,问我这是什么地方,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眼珠子一转,“这里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远处几个渔民的咆哮,“他,就是他,就是他进村子偷得东西。”   美少年一看,苗头不好,也没有功夫在这里等水怪了,“你自求多福吧,小爷走了。”脚底抹油飞快的向远处去了。   探春两手空空的坐在地上清醒了几分钟,把美少年跟木头脸骂了一顿。几乎要泪流满面,值钱的东西都扔在水底了。现在自己冻得浑身哆嗦不说,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缩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   踉踉跄跄的才走了几步,一辆马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掀起来一阵冷风,逼得她鼻子发酸用力的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我靠,真冷啊!”鼻涕顺着就流了下来。   “姑娘?”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紧接着是一方深紫的帕子送到了她的身前,又听见那人说,“天寒地冻的,姑娘不如先到车子中暖一暖。”   探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帕子擦着鼻涕,抬起头来‘谢谢’这两字硬生生的恰在她的嗓子里。   世间的男人要是细分种类那就繁杂了,但你要是粗分,大概只有两类:好看与不好看。眼前这个男人,在她看来却很难用好看不好看来区分。明明是一张普通的脸,配上的他的声音与气质,便有了让人挪不开眼睛的能力。她鬼使神差的点点头,拉着他的手上了车。那男子只是温温一笑,这笑中带着对陌生人的客套。   在这样的目光下,探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挪动着上下滴水的身子,远着点这位公子,深怕弄脏人家的地方。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除了进门时候那一笑,两人默契的将目光通过车窗投向外面,仿佛外面是几世不见的风景。   气氛尴尬,车子摇摇缓缓,里面的暖气让探春的脸上无端的染上了一层轻轻的胭脂色,“公子,这个,车子要到哪里去?”她吞吐的将话问了出来。   丹阳一笑,在她身上云淡风轻的扫了一遍,然后又将眼光放在外面的风景上,态度谦逊客套,“姑娘,咱们送你家去。”   惊天炸雷,“家去!!哪个家去?难道这人会阴阳术?”   来人也会错了意,“当然是姑娘的夫家---王府。”反问,“姑娘,难道不是?”   探春哑口无言,那人在她身上看了一圈,“新王妃,在下是丹阳。能有幸与王妃同车也是在下的荣耀。”   “你怎么知道我是新王妃?”说完这话,探春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样问,不就是承认自己是新王妃了吗!“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可不是什么王妃。”   丹阳又是轻轻一笑,“如果您不是王妃,那您是什么人?从水里出来,难道真是水怪?”   “你,”探春被咽,又给自己壮胆,颇有气势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眸子一笑,很是温和,“丹阳是城中首富。刚从船港中来,王妃借用我家的船出海回来,在下去接应一下。却听说,王妃失足掉到海里了。不过,”他抿嘴一笑,“看样子有些话也不能全信,王妃这样子倒像是。”下面的话恰到好处的住了嘴。   探春一个头两个大,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是在船上的面具人,脑子飞速的转起来,这人要是面具人,现在这样难道只是消遣自己?要真如同他说的自己恰好猜到自己是王妃。那他凭什么这么自信。只好不动声色的装傻,“呵呵呵,像是什么?”   “像是在逃跑!”   她的脸色变了好几遍,最终哈哈哈一笑,“哈哈哈,这位还真是会说笑。我也暖的差不多了,不如就在这里与公子告别吧。咱们青山不改,细水长流,改日再见。”   丹阳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要是有缘,改日自会相见。停车。”   探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下了车,刚站起来要下车,讪笑搓手道,“呵、呵、呵,这位公子你看我一人在外,你,”看了看他,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认真的听自己说话,“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丹阳一顿,他虽然是城中第一富,但从来没人这么直接的问自己借钱,从箭袖里掏出自己的钱袋,“王妃,大约用不着这些银子。”话这样说,还是给了探春。   她喜滋滋的接过来,别的话也听不进去了,“首富是不是,钱会还你的。一定会还你的。”这下起码保证不会冻死了。“再会,再会。”胡乱的抱了抱拳。   “王妃,还不下车。”车外一声冰冷的声音硬梆梆的响起。   探春还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车外冷不丁的响起一个声音,吓的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要不是在马车上,她准能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的路过的,不如收藏的。 打滚求收,求评。 小天使的支持就是蠢二的动力。   ☆、妹妹   就这功夫,外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王妃还不下车,难道要本王亲自上去请吗?”   探春慌乱的环顾一周,石丹阳却看向车外,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探春无法儿,银子怀里一揣,咬着牙下车。   重华东君在马上不耐烦的盯着马车的帘子,今日本是自己与王妃大喜的日子,谁知道在王府等来了王妃落水的消息。打马赶来,恰有人来报在岸边有人寻到了王妃,等现在遇上,看情形新王妃并没有将自己这个夫君太放在眼里。   马儿不满的打了两声响鼻,马蹄子乱转。车帘子打开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从里面猫着腰钻了出来,散乱的头发糊在脸上,妆面也花了,压根看不样子。   探春的晦心丧气可想而知,不但没有跑路,还让这名义上的夫君看到了她这样狼狈。她看了看糊在身上的衣服,这个尊荣还想和她成亲除非是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没有不是光彩照人的,这样的女人让他一愣,随即一股火气从胸中升腾起来,真是他的好王妃。   一件厚实的孔雀羽毛披风兜头将探春从头到尾一罩,重华东君手上的马鞭一用力,她人被卷到马背上,打横放着,对车内人生硬道谢,“多谢丹公子,本王一定登门道谢。”策马就走。   突入而来的黑暗,探春一惊,挪动着自己胖胖的身子蹬腿想要反抗,就听见上方传来硬邦邦的声响,“再动,本王将你扔到海里去。”   这些探春不动了,有时候人得识时务。   探春一腿蹬着板凳一腿耷拉着,一手托腮,另一手往嘴里送点心。   日子过得滋润,送到王府后,王爷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日,侍书这小丫鬟哭的梨花带雨,眼睛肿的如同个桃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半天。探春只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安慰小丫鬟,敷衍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侍书根本不听她的,沉浸在自己对小姐的担心里抽抽搭搭的直止不住,“小姐,王爷对咱们多好,你,你,就不要多想了。”这话意在点醒探春。   “好了,好了。本姑奶奶我九死一生,脑仁疼的厉害,你赶紧给我过来按一按。”探春断然打断她的话,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侍书这才渐渐的收了眼泪,才撂下这茬不说了。   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没人来打理她们。探春将手里枣腻子糕扔到自己的嘴里,心中想到,要是一直这样那有多好,拍拍自己的脑袋,难道让侍书那个丫鬟传染了。   从那一日,她向侍书表露了想要跑路的心声以后,这小丫头整日的说王府这里好,那里好。譬如现在,手里一边打络子一边劝道,“小姐,王爷对小姐挺好的,知道小姐爱吃这些,整日的也没断过。前几日小姐掉到,海里。”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探春,“王爷还亲自去寻小姐呢。小姐不知道,王爷在马上的样子可好看了。”   探春撇撇嘴,这个小丫鬟犯花痴,“小丫头,我看你替我去算了。你当时在船上他在岸上,隔得那么远你也能看明白?我跟你说实话吧,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啊,是唐僧。”   这几天小姐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以前从来不做的事情,她无奈的摇摇头,说定小姐是掉到水里脑子进水了,继续劝道,“小姐,不相信吧。虽然隔着远,就那么远远的一眼,侍书就知道,王爷一定是好看的。小姐。”侍书直急的跺脚。   探春将手中的糕点塞到小丫鬟的嘴里,她弄明白了。那天将自己抓回来的确实是以前的那位的夫君。从那天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一定不是个善良的。她在马背上差点将脑子巅出来。   回来王府以后,大家都闭口不提婚假的事情,好像将她这号人忘了一样。在船上迎她的那些人她再也没有见过。她有此无聊,询问来送饭的丫鬟,小丫鬟一板一眼的回答说,“那些人不能好好的伺候王妃,自然不能再出现。”   探春越想越心惊,难道是因为她‘落水’,那一批伺候她的人都被处理了。她满怀愧疚的吃着点心,这些人都不见了那岂不是她不用担心自己的体型了,嗯,这里的点心还真是味道一流。   她斜歪在椅子上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情,现在跑路有点难。她早就看明白了,这院子外面可有人看着。不过,她始终相信一句话,弱者错过时机,强者制造机会。   “妇德又曰: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王妃这么快就忘了吗?”   门口那木然的声音一响起来,她的头皮一麻,被咬到一般从椅子上上弹了起来,“嬷嬷好。我还当再也见不到您了。”嬷嬷身后站着一个穿绿衣小丫头,眉眼活灵活现。听这话挤眉弄眼的给她使眼色。   探春搓着手笑嘻嘻的跟李嬷嬷套近乎,“嬷嬷,这几日去了哪里?叫我好生想念。”   李嬷嬷老脸更板了,对身后的绿衣小丫鬟道,“喜鹊,去将镜子拿来,让王妃看看。”   “镜子?”探春疑问。   喜鹊还在嬷嬷身后指鼻子指脸,指着她脸上。李嬷嬷对她们的小动作怎么会不知道,斥责喜鹊道,“还不快去!!!”   探春快速将脸一抹,额,嘴角还沾着枣腻子,红红的一摊。见她这幅德行,老嬷嬷重重的一哼。在贾府中的时候这王妃也是入自己眼的,怎么回王府了越看越不顺眼了呢。还得好好的调教、调教。   “去将侍书那个丫头拿来。”李嬷嬷一声令下,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就将从外面进来的侍书给叉住。登时放下脸来,冷声下令,“给我打嘴,王妃的若有行为越轨,便是身边人督促不到,大丫鬟首当其冲要受责罚。”咬牙切齿,“打!给我狠狠的打!”   侍书冷不丁的被人拿住,本能的左右挣扎。但听闻李嬷嬷的话,如同撒了气的气球,瞬间颓废下去。看样子是认命了,要任由她们处置。   两个婆子左右按住侍书,另一个更加肥胖的婆子,伸出自己肥厚的手掌,‘啪’,一巴掌就打在她的脸上,‘啪’又是一个巴掌。‘啪啪,啪啪啪’眨眼间五六个耳光招呼过来。这老婆子惯用作这个活儿计,掌无虚发。顿时她的脸蛋红肿一片,嘴角隐隐还有血迹。   发生的太快,等探春反应过来,侍书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她与侍书相认不过几日,但侍书掏心掏肺的对待她。早就把她当做了亲近的人。   眼见侍书瞬间变了模样,她的五脏六腑如同在滚油里泛着一样。她也是十八的年纪,自小是孤儿,但从小也不吃亏,正是有仇比报的性子。   她一股火气上脑,左顾右看正好刚送来的糕点盘子还在桌子上,她抓起盘子,整盘子加上糕点就摔到了李嬷嬷的脸上。   李嬷嬷还站在一旁观看施刑罚,没想到她敢动手,没防备之下,盘子就到脸前了,‘哐啷’一声兜头就打了一脸。   探春冲上去把侍书从两个婆子手里夺出来,指着她们道,“你们再动手试试,敢动我的人,也没打听打听我的名号。”   “血,血!”躲在李嬷嬷身后的绿衣喜鹊指着李嬷嬷的脑门叫嚷道,“快,快,快,你们扶住嬷嬷。”唤左右的人将李嬷嬷扶住,簇拥着她们出门,末了还回头对探春伸了伸大拇指 ,做了一个鬼脸,弄得探春哭笑不得,也顾不上那些赶紧去看侍书的脸。   “站住!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一群人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一个温柔不失严厉的声音问道。   探春往门外看去,那人被掩在门后面看不见人。但能看出,来人对这人很是忌惮。即便是受了伤的李嬷嬷,也挣扎着站好,躬身行礼。她从声音猜测这人的容貌必定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气质定是贞静一类的。   那声音仍旧不温不火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李嬷嬷你是老人了,你来说。”   李嬷嬷被点名,低着头,却一声不吭。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那人倒是有耐心,“喜鹊,你来说。你奶奶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喜鹊快将头埋到胸里了,蚊子哼哼一般,“是王妃打的。”   屋中探春巴拉药匣子的找药,给侍书往脸上摸,支楞着耳朵听外面的对话,心道,“这人是谁?难道是王爷的小老婆?”这样想着,恨不得将耳朵摘下来放在外面听听。   “胡说,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磕的。行了,别在这里杵着了,去上药吧。喜鹊小心的扶着你奶奶。你们出了门别说醉话。”声音倒是温柔,说出来的话可是不客气。   探春哒的一声将盒子盖上,这是对她示好吗?这人有些手段,只是她这个未上任的王妃有什么好巴结的。这时候她再不出面,那就是她没有礼貌了。   理了理她身上的衣服,第一次见面还是要端庄点,万一一不小心以后要长久相处呢。这是她一瞬间的念头,一闪而过,要是她日后想起来一定会打嘴,真真的乌鸦嘴。   她刚站起来,门外的人就迎了过来。一身青萝白衣,从上到脚底,腰间的汗巾子松绿松绿格外的惹人注意,一张恬静温柔的脸,要不是眼见了她的威力。探春绝对相信,这是个永远都不会变脸的可人儿。还没等她开口,她微启朱唇,轻声道,“是妹妹来晚了。”上前便亲热的握着探春的手。   探春礼貌一笑,听她下面的话。左右打量这人好大的排场,身后左右各一个丫鬟,看穿衣打扮定是她的大丫鬟,再往后四个婆子左右各两人,手里拿着各样的器皿。   来人见她往后看,便轻轻一笑,那一低头的温柔,把探春晃的头晕眼花,“妹妹,早就想来。谁知道外面有人看着说什么也不让人进来。”拉着探春的手到将眼前的东西一一介绍完了,又拉着她的手坐到椅子上,笑盈盈的道,“您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往日里这个家都是我在管,不如别人无事就摸牌绣花。如今,您来了,这个家就交到您手里了。我也能好好的清闲几日。”   探春只管笑,也不搭话。这几句话让她听着,咋的耳朵这么不舒服。这是来炫耀她的在王府的地位,还是来为她打个针儿。深宅大院子的女人说话绕来绕去,她也不好开口。只是默然坐着看她的鞋尖。   见探春不看她也不搭话,美/人儿脸上一阵不自在,正要找话。她身边的丫鬟机灵,笑着道,“小姐,王爷还让你带话不是。”   美人一笑,白皙的脸上透出红润,懊恼的样子,“你看我这脑子,哥哥,让我告诉嫂嫂。明日便举行大婚,让我来看看嫂子还缺什么?嫂嫂要是缺什么就跟我说。”   探春吃多了点心,正喝水,一听这话差点将自己呛死。等会儿,哥哥、嫂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爷爱角色扮演。真是变态啊!心道:你到底哪位?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要收藏,要评论/(ㄒoㄒ)/~~   ☆、大婚   着急你妹啊!探春给自己顺着气,抬脸带笑,“你是?”   可人儿美美一笑,“看我,难怪哥哥说我丢三落四的,都忘了介绍自己给嫂嫂听。我是凌霄老王爷的小女儿,现在王爷的妹妹。”可能说的急了,顿了顿,又笑盈盈的说,“除了那天嫂嫂见到了王爷,还有二哥。那日其实咱们都在外面等着嫂嫂的,谁知道那些奴才没有照看好嫂嫂,让嫂嫂。”   探春勉强一笑,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人,心说,原来是亲妹妹啊,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还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些是?”   凌霄的嘴角一抿,像是很是羞涩开口,“这些都是嫂嫂明日吉时要穿的东西,恩,先让嫂嫂试试。”   指着最后一个人,他们手里的却不是一片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剑。探春一指,“那是什么东西,也是婚婚礼上能用到的?”   凌霄轻盈的站起来,东西拿过来托在手里,笑,“这个是小妹的一点心意,望嫂嫂不要嫌弃。小妹想着嫂嫂在京中繁华,想是什么玩意儿都见过。那些都不能入王妃的眼。唯独这个桃木剑,是小妹从一位高人手里买来的,喜爱的很。嫂嫂,也看看是不是间宝贝。”说完就将桃木剑放到了探春手里。   探春将剑放到手里,虽说是桃木的,但做工上一点不含糊,剑柄上是龇牙咧嘴,满脸胡渣的钟馗,他脚下踩着几只小鬼,就在这方寸的地方,却雕刻的栩栩如生。她心中不由的想起俩字,嘴上也没留意便念了出来,“好剑,好剑。”   凌霄见她喜欢,眉眼含笑,“嫂嫂喜欢就好。”   这个文静的妹妹又拉着她说了一些话,就听见外面婆子找人,好像是明日婚礼的事情。她不舍的离了探春。   探春将她送的剑放在正厅,想起了前几日侍书探回来的小道消息,这王爷邪门的很,娶的老婆没有活过一月的,前几个王妃生命的结局都一样,不同的王妃却各有各的死法。邪门的很,她想着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左右上下看了看,这个王爷克妻。还是将剑放到床头上挂着吧。   出了门的凌霄一群人,身旁跟着的大丫鬟挥挥手,“都下去吧。打起精神来,明日还有好忙的。”众人唯唯诺诺的去了,只留下她跟着。   上前扶住小姐的胳膊,凌霄像是有些诶脱力,大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茱萸,我要回去歇歇。”   茱萸扶着她的胳膊略用力,“小姐,歇歇吧。明日还有的忙。现在王妃来了,以后咱们还能清闲些。”   “嗯。”   从凌晨探春就被从被窝里挖出来,又是洗澡又是打扮,可怕的是几个婆子,手里拿着一根细线在她脸上搓,说是妇人出嫁一定要开脸。   两根红线像两根儿蚰蜒,吓得她缩脖子,这个她在孤儿院的时候见过老派的院长妈妈用它拽嘴上的胡子,她偷偷试过两下,简直是惨绝人寰,生生的将汗毛从脸上连根拔起。   她用手隔开,不得不撒谎,“这个我在家已经弄好了,你们越过这个步骤吧。下一个。”   两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他们给六七个王妃开脸,没见过这样的。哪个不想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做最美的。开脸后皮肤可是光洁如新,附上粉在灯光下可是吹弹可破,往日里的王妃恨不得在天天开脸。   这个王妃想比其他王妃的容貌虽然不落下乘,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连开脸都不肯,难道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吸引王爷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看,将手里的红绳放下。拿起篦子沾上桂花油一遍遍的梳王妃的头发。王妃的头发黝黑极好,只是太短了。不得不将髲髢架在头上高高的。退后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王妃长得丰硕健美,这样打扮下来倒也是个人物。   厚厚的盖头将她盖在里面,在视觉缺失的情况下,她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古时候的女人,一张红盖头就罩住了一生的前因后果,她心底叹了一口气。身子一晃,她知道她要被抬到大厅,一片通红之下,她抱着壮士扼腕的决心。   探春第一次进这个院子是被包着进来的,第一次出这个院子是用红盖头捂着出去的。她没有机会看这里的一草一木,只是红红的盖头映得脚前方寸的地方有些红。   此时王爷书房里,凌霄送来的喜服摆在桌子上。王爷还是一身的乳白色素锦坐在桌子前翻看他已经看了多年的医书。   南国砚小心在一旁伺候着,不时的观察着王爷的脸色。   “南国,你有什么心事儿?”重华东君在南国看偷看了自己无数次以后,烦闷的将书放下。   南国砚细长的脸盘上讨好一笑,“哎呦呦,爷,你还真坐得住,眼看吉时就到了。咱们打扮起来吧。”   重华东君站起来,将大红的吉服捏在手里,这是他第七次穿上大红礼服,他想了想那天马背上的身影,无语的瑶瑶头,还真是活蹦乱跳。其实,他每一个新娘都是这样活蹦乱跳的进门,然后几张黄纸盖着出门。   他又将吉服扔下,坐到自己位子上,这东西真不知道自己还得穿几回,有些烦躁的问南国,“那天的事情弄明白了没有?”   南国殷勤的给他换上水,“爷,出去的人还没回来。”挑起细长的小指捏着杯盖,拨弄茶水里的气泡,“爷,这几日我没睡个安稳觉。我就想不明白,。那日夜里王妃明明掉到水里去了,怎么一转眼又躺在床上了呢。更想不明白的是回到床上怎么连衣服都干的。”   茶杯小心的递到王爷手上,又强调一遍,“明明是掉到水里了。王爷,你在近前有没有看出什么?”   重华东君皱着眼眉想了一遍,摇摇头。那日他也是被南国砚怂恿着去看看新王妃到底长什么样子,其实他还有另一层意思,他的王妃大多命不长。是天意还是人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次想在一旁看看有没有破绽。   可是他们还是去晚了一步,那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翻上甲板,正好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甲板上一下子跳了进去,接着月光他心里咯噔一下,看衣着打扮一定是他的王妃。海水黝黑,他想跳下去找人,却被南国砚拽住。   他们到船舱中找线索,这时候意外发生了,本该葬在大海里的人,现在正完好无缺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虽然第二日船上捞出来一个溺水的婆子,但他看得清楚,那天掉到海里的明明就是个年轻未出阁的姑娘。他与南国砚回家以后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王爷。还是别想了。大概是咱们看错了。吉时要到了外面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在盖头下面的探春,凭感觉知道便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大厅中,厅中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侍书小声在她身边宽慰道,“小姐,不要着急,一会儿王爷就到了。吉时还没到呢。”   这时候被架在这个位置上,由不得她不紧张,无声的点点头。   侍书还想说话,她听见前面明显的一阵骚乱,有人来了,她想,难道是王爷。挺直腰板站好。上次她浑身是水想是已经被他看扁了。这次她看过自己镜子中的模样,见了至少应该惊艳。   上面做的人似乎有些为难,小声的耳语几句,声音太小了,她没听见。   “咳咳咳咳,吉时已到。抬上来。”她听见一个年长的老人开口了,这人说话自然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官腔,想来是家族中重要的人。   只听众人一阵碎语声,一人靠近了探春。探春只当是王爷来了。腰杆子挺得老直。   上面的官腔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吉时已到,一拜高堂。”探春的脑袋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按了下去。她心中暗骂,她又没有梗着脖子不低头,谁在她看不见的情况下下黑手。   一拜之后,她的胳膊一阵针蛰似的疼,害的她差点叫出来,要是她没记错扶着她胳膊的应该是侍书,这个死妮子吃错药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掐她。她哼哼道,“死丫头,掐我干什么?”没听见侍书回话,只是下面嗡嗡的说话声此起彼伏,盖着盖头,那些人说的声音又小,她根本听见。“死丫头,他们在说什么?”   “二拜天地。”又有婆子狠狠的将她的头按下,她的胳膊上又是针蛰般的一疼,她顿时泪眼婆娑,下定决心,一定让侍书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婆子拥着她转过身来,这时候要夫妻对拜了,这是最后一个形式,最后一拜她就王府的人了。探春感慨着,做了王妃怎么才能找着机会逃出去。胳膊上又是一疼,她就是在神经大条,这个时候也觉着事情不对。要是放在平日不用说掐自己,就是给她梳头弄疼了,侍书也吓得脸色发白,自己嫁人这妮子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   不容她多想,主婚人催命似的喊道,“夫妻对拜。”   又有人按到她的头上,她脖子一梗,饶了一个圈。听见一声鸡叫,灵台一阵清亮,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她一个黄花闺女嫁给鳏夫已经够委屈了。竟然让她与鸡拜堂。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个婆子见她将盖头扯了,一时都慌了,乱七八糟的就想给她按下去。探春有几下猫脚功夫,婆子们只有蛮力根本就抓不住她。她大气掐腰,喊道,“王爷呢,让他给我出来。我千里迢迢不是嫁给阿猫,阿狗的。”   书房里,老远王爷就听见南国砚慌张的声音,“王爷,王爷,不好了。新王妃知道了给她拜堂的是只老公鸡,正在前面闹呢。好几个婆子都抓不她。王爷嘞~”南国砚看着自家主子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着急道,“再不去,王妃就将屋子拆了。她,王妃好像会功夫。您还是快点去看看吧。”   重华东君啪的站起来,“还真是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收藏~~~动力吼吼~~~~   ☆、疯了   早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不是个省油的灯,要不然也不敢一撅屁股跳海跑了。跑了就跑了吧,又让他给抓回来。他心想晾你几个日头,你自然就老实了。显然,这个他这错想了,这个新王妃自然没有老实了的自觉性,祠堂之内还敢动手打人,岂有此理。   重华东君一贯的好脾气,这会儿也火星子直冒,一撩开袍子往外走。南国砚浑身就没根骨头,多年不见王爷生气,这会儿乐的开开眼,一摇三摆的跟着,不住的往里添柴,“哎呦,王爷,你可别去,小妮子厉害着呢,太老爷都不是她的对手。”唯恐天下不乱,捂着嘴哧哧的笑。族长那老头子胡子都被拔的没有几根了,如同个没毛儿的公鸡。   重华东君脚下带着怒气,蹬蹬蹬就要出门,刚踏在门槛上就听见他这话,一回身,对南国砚招招手。南国砚条件反射式的上前一塌腰,鼻子眼的都凑在一起了,还在自顾自的笑嘻嘻,“王爷,您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要再不去,老族长就没毛了。”   东君这才将手里的医书扔下,一副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让你想拌办法,你去弄只鸡。你觉着我哪里与鸡一个模样。你可知道只有寡妇出嫁才与鸡拜堂。”   重华东君一抬脚踢在他弯曲的膝盖上,“去你娘的,回来再跟你算账。”跟公鸡拜堂那是冥婚,还没进门男人死了,还要娶媳妇,便用公鸡替人。   这一腿王爷虽然没有下力气,但南国砚心里没有准备,正也踢在关节上,只听他‘哎呦’   ,噗腾一声就双腿跪地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这一下南国砚也不敢笑了,从地上蹦起来,小心的觑看王爷的表情,生怕在被连累。当下素整了脸上的表情跟着出了门。   一路上连个丫头婆子也没看见。重华东君越看越生气,想是都去前面看热闹去了。登时脸上更加阴沉。   这时候前面还热闹着呢,探春关了这些日子,好歹遇上个由头让她伸伸筋骨,不管不顾的乱打一气。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边打嘴里还不闲着,“谁还敢上前,上来给姑奶奶练练手。”   探春也只能算上是腿脚灵活,不过这一屋子的老弱妇孺,还真让她几下子就吓住了。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没人敢上前。   探春左看右看,将侍书拉到身后,一点点就想往外挪步子。她面上一副理直气壮,后背可是冒冷汗,她头脑冷静下来,心里知道这祸可是闯大了。想想那个黑脸王爷,她脖子一缩,装腔作势的扯着嗓子干嚎壮胆,“叫你们王爷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给我个大公鸡拜堂。他是死了,怎么了?我千里迢迢的从京中过来,在路上也是九死一生。你们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大老远的南国砚就听见大厅中,王爷扯着嗓子干嚎声,听见她诅咒王爷死了,吓得一缩脖子,抬头看王爷。恰在这时王爷也瞪他。“哼,待会再跟你算账。”   重华东君还没剑门远远的往里观瞧。大厅里面早就不成样子。老族长歪在太师椅子山,胸脯呼他呼他的强撑着一口气,一把雪白的胡子这会儿只剩下胡子茬了,胡子茬随着喘气四处支棱着。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探春,捋着胸口,反反复复只剩下了这几句话,“抓住她,抓住她。”   好几个婆子被放到地上,几个站着的想上前,又有些畏惧不敢动手。脱手的大公鸡受到了惊吓,在观礼的亲朋好友之中上蹿下跳,嘎达嘎达的叫着扑棱翅膀。   好些媳妇都是大户人家的贤良人,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吓晕的也不再少数。   侍书要是不会被探春拉着,现在也早该晕过去。小姐的反应实在太可怕了。二话不说掀起盖头,先将大公鸡大打落在地上。好几个婆子想上来按住她,小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三下两下霹雳把啪啦就撂倒了好几个婆子。   大厅里布置的红彤彤的一片映照的探春眼睛里也是血红一片,与那个王爷成婚已经勉为其难了。竟然弄一只公鸡糊弄她。当她是死人吗。眼见这些人毫无战斗力,她脑子不禁活动起来,眼珠子滴溜乱转,竟异想天开,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正大光明的离开王爷府。   “嫂嫂,嫂嫂。”就在探春快挨着门口的时候,从厅前的小路上急匆匆的闯出一个美/人来。只见她发髻散乱,裙钗不整,脚步慌乱。一见眼前的阵仗,倒吸一口凉气,想上前又忌惮她,着急的在一旁开口劝开了,“嫂嫂,你别害怕。咱们有好好说。”   王爷在厅中成婚,她是妹妹,不必要在前面观礼。正用完饭在后面休息,小丫头见她睡下耐不住,溜号出门偷看。不然,她还不知道前面的婚礼竟闹成这样了。不知是谁胡闹,怎的好用公鸡成亲,那不是诅咒哥哥。   探春一见她出来,心里嘿了一声,真是想睡觉就有人给你递个枕头。对凌霄招招手。凌霄不知所以,迈着小步犹犹豫豫的上前。刚到身前猛地出手将凌霄抓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脖子,眼里寒光四射,“给我架上马车,快。否则,她也别想。”‘活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觉着后脑勺一疼。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重华东君坐在书房里,一张俏脸上寒霜密布。凌霄脸色苍白的坐在一边不时的摆弄自己的衣带,欲言又止。南国砚拼命的给她使眼色,看王爷的脸色这次气的不轻。这个王妃也太,唉,哪家的王妃像他家的这样,敢挟持小姐。又偷偷的打量了一眼王爷的脸色,这王妃明显是要逃跑的节奏。   凌霄是王府里最小的、唯一的妹妹,府中没有王妃,事务都由她掌管。年纪虽然轻,王府也让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游刃有余,唯独这个大哥,她的感觉很复杂。在她第五十次抻着身前衣带后,嗫嚅的开了口,“大哥,我看看,嫂嫂也是。”话还没说完,重华东君眼睛一瞪,小脸一红,顿时害怕的低下头小声哄哄道,“糊涂了。”   这话还是让重华东君听到了耳朵里,讽刺的嗤笑一声,“糊涂?我看她不是糊涂,是无法无天。”要是他晚去一步,是不是她就胁迫着自己的妹妹离家出走了,不安分的女人。黑亮的眸子闪着恼怒,被这个该死的女人一闹,王府还有什么尊严。还好他去了将她打昏了,不然明日他又是禹城的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凌霄磕磕绊绊的问,“那,大哥,也不能将她关在柴房里。那些地方湿气重,像嫂嫂这样娇贵的会生病的。”   凌霄生的温柔、安静,胆子也小,这些话说下来磕磕巴巴,虽然害怕大哥不是顺畅,意思倒是表达清楚了。重华东君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妹妹,摆摆手,让丫鬟送她回去。   一个头两个大,外面盛传自己克妻,大半个禹城都没有个敢嫁给自己的。从京都娶回的大家闺秀又给他闹了一场,明日外面又有的说了。保不齐是连外面的女人都知道他克妻,拼死也不嫁给他。   想到这里他狠狠的瞪了南国砚一眼,谁让你出的馊主意,让我从京城娶王妃。   南国砚肥胖的身子一紧,哀怨的想,要不是您的命格太怪,每次王妃都活不成,也不至于将新王妃吓成这样。再说,他也不知道与鸡拜堂是这么个意思。明日真的要到老王爷的坟头上哭一哭,您老给我的这个任务太过艰巨。让王爷娶上王妃这事儿,太他/娘难了。早知道这样难,他还不如跟了老王爷去了。   见妹妹吓得可怜,着人将她让送回去。重华东君这才将身子靠在椅子上,散了一口气,想到在他克妻的这个传言,要不是南国砚发现他的前几个王妃死的怪异,他几乎要信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们死的好像都是意外,但是这些意外却又透着巧合。   “南国,你说,是不是这个女人,知道了有人要害她。不然,她何至于。。。”惊惧嫁于我,这话他没说。她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悍妇架势她实在不想回忆。   “王爷,也有可能,她知道了王爷克妻。”南国砚完全不拐弯,直不楞登的浇了他一头冷水。   “。。。。。。。”   两人沉默了半天,南国砚就听见王爷瑶瑶切齿的道,“哼。那这个死女人着实可恶。”   南国砚心中腹诽,要是我知道嫁人就得死,我也不干。这话他当然不敢说。两只眼睛看了看屋,没有蜘蛛网。   半天又听王爷发话了,“你确定那几个女人不是我克死的?”重华东君还是忍不住问。   对于前几任王妃,他心中很是自责,到了第三个他就相信自己克妻。到了第六个他早有了这辈子不娶的打算。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坐着火红的轿子被抬进来,又硬挺挺的抬出去。他对女人实在再也打不起兴趣来。直到南国砚说,这几个王妃怕是死于非命,只是有人伪装成意外的样子。他心里又有了波澜,倒不是对女人,而是对那张看不见的手。要是蓄谋已久,他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所以当南国砚让他再娶一位的时候,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娶一个王妃,不为别的就是要揪出这支看不见的手。他已经认定这是他最后一个王妃,她日后生也好,死也罢。不折腾了,最后一个。   南国砚翻了个娇俏的白眼,这话王爷问了多少遍他懒得记了,从十五岁第一个王妃去了以后,一直 问到现在,他又将车轱辘话说了一遍,“王爷想想哪里有那么多意外。第一位王妃是刚过门,还没挨着炕沿儿呢,就得了伤寒去了。这也罢了。第二位呢,轿子掉在水里淹死了。第三位,洞房里着火烧死了。第四位,更怪了,吃个枣子噎死了。第五位更了不得,心病犯了,也死了。第六位更怪了,听说嫁给你把自己吓死了。”   边说边风情的吹了吹指甲,“我的王爷,要是一回两回,咱们也认了。但是看看这一,二,三,四,五、六,这么多意外加起来可以绕王府好几圈了。这位那天夜里莫名其妙掉在水里您看见了吧,要不是有个婆子当了替死鬼,这会儿又一个意外。”   重华东君听着他的分析,才心事重重的点点头,“是那天夜里有人投在水里就死了。明天她又跳到水里还不是好好的游到了岸上。这里面倒有蹊跷。”   南国砚见王爷信了,高兴道,“对啊,王爷。那天咱们可惜去晚了一步,不过出事以后咱们一直在船上。后来王妃被您扔到海里,下面的人说,王妃的水性极好。想来王妃就是来帮咱们解开这个谜的。看来那天咱们看错了,掉在水里的不是王妃。幸好也不是王妃。”   重华东君想起这个王妃几次三番想跑的样子,又不满的哼哼了两声,是看错了吗?可是那天的月光之下他看得十分清楚。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看门的小童,火急火燎的窜了进来。   刚一进门,南国砚的大巴掌就挥了下来,“作死的小杂碎,是你爹死了还是你娘死了。滚一边去给我掌嘴。”   看门小童被打的两眼金星直冒,左右开弓打道,“小的作死,小的作死。小的没个能耐,压不住事儿,小的作死,小的作死。”   南国砚看着小童在他眼前龇牙咧嘴的作样子,笑啐道,“她/娘的,你还演上了。什么事儿快说。”   小门童看样子与南国砚也很是熟络,听了这话,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新王妃,疯了。”   “什么?”重华东君猛地起身,连茶盅也让他带倒了。热茶水顺着桌子留在他靴子上,他并未发觉,而是重复道,“你说什么?”难道他真是克妻的命。这一盆凉水兜头下来,可真是冷彻心扉。   小门童没想到老爷反应这么大,吓得夹着肩膀,又说了一遍,“新王妃,新王妃,在柴房疯了。”   “疯了”重华东君讶异,“人还活着吗?”   “人还活着。”小门童道,“不过,爷还是去看看吧。我们怕也撑不了多久。”   重华东君一屁股将自己扔到椅子上,对小门童摆摆手,让他下去,灰心丧气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南国砚,本王的命数不该有妻有子。”      ☆、休妃   柴房里探春头晕脑胀的醒过来,后脑勺一撮一撮的疼,她就知道被暗算了。她想用手摸摸看,是否出了血。一动之下手没抬起来。我擦,手被绑住了。艰难的转了个头,动了伤处,疼的她龇牙咧嘴。倒也真看见,侍书也被绑在另一头,头超门外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丫头,小丫头”。她连续喊了好几声,侍书却一动不动。她挣扎着想要过去看看,奈何绑她的手法实在是厉害,不动弹还好,越动弹越紧。   探春呲牙咧嘴咬着牙,挪到侍书身边,抬起双脚去碰她。侍书耷拉着脑袋没有回音。探春早就急出了一声的冷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仰起头扯着嗓子就喊开了,“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探春被锁在柴房,柴房在王府最偏僻的地方,本来人少。这会儿王爷又下了命令,谁也不许靠近,谁还敢没事触这个霉头。这会儿蹲在外面守着的只有一个半大的小门童。听见里面动静,用手攀着窗户往里看,只见新王妃蓬头垢面,半拉脸上的胭脂晕开了如同个大头鬼。想到大厅里新王妃的威武,脖子一缩,吓得没敢吱声,又躲在门后听信儿。   探春在里面越等,心里越没底,越等越害怕。小时候在孤儿院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称那个地方为“黑房子”。关进黑房子的下场一定是不好的,好多时候都不见了,长大以后他们才隐约明白,‘不见了’其实是被弄走了。至于走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无从查证。但他们对着囚禁的恐惧,仿佛长到了骨子里。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站起来拿脑门子就去撞门。   等到重华东君到的时候,探春基本已经脱离力了。垂头丧气,发丝凌乱,大红的妆面满脸都是,额角上又长了一个小头,乍一看还真像恶鬼缠身。再看她身边又躺着好几个鼻青脸肿的婆子。   重华东君第一个冲过来,见她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吓得他也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登时就凉了一半,这模样确实是疯了。   南国砚随后看见这个模样,捏着嗓子,双手一拍,“哎呦呦,怎么就这个样了。疯了,疯了,快来人,快来人,将她拿住,别伤了王爷。快啊。”   探春的双脚早已经被她挣扎开,双手还被绑着,心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脚底用力一头就向王爷顶过来。关押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急了,脑子嗡嗡作响,不容她多想,朝着王爷就来了。   南国砚看事儿不好,大叫一声,双腿一蹦,跳的老远,再想起王爷来已经晚了,“王爷啊,王爷,快跑。疯子伤人,不犯法。”   重华东君见她这样,心里后悔,认定是自己命格太硬,不是克死妻子就是克疯妻子,失魂落魄,没有防备。等回过神来,已经被探春一顶之下翻到在地、压在身下。探春放大的脸犹如地狱厉鬼一般。他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用力一推。混乱之中就中探春的绑绳也开了,一把逮住王爷的腰带,身子往后一趔趄。   王爷被拽的身子一侧歪,探春顺势往前一抢,一屁股坐在王爷的肚子上,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头发一缕缕的落在王爷的脸上,嘴里啧啧出声,“哦,原来你就是王爷,”两眼放箭,“还长得挺俊,我还当貌似无盐羞于见人。”说着抽出一只手来,在王爷脸上啪啪啪打的作响。   柴房内外的人看着这新王妃与王爷的模样,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探春的身/下爆发出一阵咆哮,“贾!探!春!你!你给我下去。”王爷双手一使劲将人推翻在地。   重华东君一把将探春掀倒在地上,怒目而视,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竟然敢装傻卖疯,他竟然着了她的道儿,在这么多丫鬟小厮面前丢丑。刚才他做什么?!还敢打他的脸!   他从地上狼狈起身,丢人,丢人,丢了几辈子的人。对周围的人吼道,“还看什么看,难道在王府王府这么闲?”刚才是谁传话王妃快死了,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众人吓得脖子一缩,生怕被迁怒,南国砚第一个撂蹄子跑了。   柴房中后来,发成了什么不得而知。禹城的只知道,王爷的新王妃第二日就被休了,成了王爷的扫地丫鬟。   探春拿着笤帚,想着昨日王爷猪肝色的脸暗爽。   “你!”他气结,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对女人的认知,难道女人不应该都如同小妹一般温柔可人,难道女人不应该像他的王妃们一样端庄大方,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怪物。“南国砚!”这个死奴才竟然将他扔在这个地方。   南国砚在外面捂嘴,将耳朵贴在墙上听动静。心中念叨,这会儿王府可热闹了。这个王妃虽然糙了点,但好歹是个女人,王爷这童子身大概要破了。想到这里指头缝里嗡嗡的往外漏笑。   “南国砚,你再不出来,我就就将你的那些破玩意砸了。”南国砚爱收集胭脂水粉、罗娟手帕,王爷平日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   “王爷,王爷。您有什么吩咐。”南国砚从后面转出来,一张脸透着巴结。   “传下去,让她去扫地。”重华东君气喘吁吁的捏着手里的腰带巾子。   “扫地?王爷,”南国砚弱弱的问,“到哪里扫地?”   重华东君回首狠狠的瞪了南国砚一眼。南国砚低眉顺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去书房!”   ‘书房?。’南国砚支楞着脑袋,又说一遍,“是书房?”见王爷脸色难看,不敢再吱声,“王妃,这边请吧。”   ###################   书房外一群婆子边忙着手里的活儿边嘴碎。   “你们知道不知道,听说昨日王爷发怒让王妃来扫地。”一个婆子小声道。   “你个老娘们儿,别瞎嚼舌根子。你见过哪个王妃扫地的?”另一个指正道。   “可王爷也没发话,休了王妃。”   “不能休。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王妃家中带来了不少东西,现在就休了,传出去不好听吧。哎,你手老实点,戳我干什么。”   “你真会说笑,我我没戳你。”   “你还说。”回身一看,探春正站在她们身后三步的距离拿着扫帚戳她,下巴差点掉下来,“王,王,王妃。”   “王妃?不是说已经休了吗?”背后一凉,一个激灵,“王,妃。”   探春懒得跟她们计较,善意的提醒道,“呦~还敢在人前说人坏话。下一次要是让我听见,我一定不能忍。跟打。”话到这里就停下了,凉凉的吹着指头。   两个婆子一缩脖子,她俩哪能比族长,比王爷还大,怕挨揍,腿一软风似得跑了。   南国砚站在重华东君的身后,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倒是听不清说什么,意思倒是能猜上几分,“王爷,这个王妃,也太,太有趣了。太凶残了,对胃口,对胃口。”不太好定位。   “哼,你没事儿做。一直盯着个扫地丫鬟干什么?让你去查的事儿,弄明白了。”等南国砚回去复命,王爷劈头就骂了一顿。   南国砚知道这是迁怒,低声下去的点头答应,“那事儿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要我说这个王妃是命大的,不如咱们就别让她扫地了。这个,不孝有三无后是。”南国砚小心的提点道,都这时候了,不用说右后无后了,就是连个女人的裙子边儿,咱们王爷都没挨上。也不知道王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感受到来自南国砚打量的目光,重华东君脱手将书扔出去,笑骂道,“滚。”   再看窗外,那女人已经将地上的树叶扫了大半,一堆一堆的放着,略高的身材背过去,看不清脸,其实这两次下来他倒是真没看清庐山真面目。想来给他选定的王妃也不能太差。只是这个身影太过有些,不与他们城中的女儿相似。   他的王妃没有活下来的,要是真如南国砚所说是巧合,那就让她做扫地的丫鬟吧。看着模样还挺熟练。他手中的笔一顿,熟练   探春将地上的叶子扫起来,伸伸懒腰。到现在她才大约弄明白,这是个书房。这个王府非常大,就在今早上她转了两圈以后就迷路了。望着几颗质押繁茂的大叔,心里庆幸,幸好是仲夏,要是放在秋天,扫地要累死了。   她歪在书边儿想了想,从王妃到了丫鬟,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再过几日,人人都习惯了她是个丫鬟,她就偷偷溜出去看看,再从长计议。   也不知道,她消失以后头儿跟大五有没有找自己。要是知道自己穿越了,肯定要将眼珠子瞪下来吧。又想,这个王爷倒是长得不错,就是脾气坏了一点。周围的景色越来越模糊,脑中就停留在王爷的坏脾气上,她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重华东君再抬起脸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的香了,几片树叶落在她衣角上。书房是他处理事务,看书的地方,这里除了他与南国砚旁人不能再出现,除非是他的要求。这会儿南国砚出门办事儿,只剩下他俩人。   大概是太安静了,这个女人竟然坐在外面睡着了,侧歪着脸正好对着他,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王妃还能入他的眼。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倒有了王妃的端庄。重华东君站在树下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探春。   探春翻了个身,嘴巴吧唧了两下,一片树叶,飘飘忽忽的直接落在她眼上。重华东君见状,怕她醒来。假装路过,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注意留神却发现她并没有醒,叶子还在脸上。   重华东君折回身来,看了很久,发现她真的睡的很熟,慢慢地俯身将叶子轻轻的挪开,下一刻便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他掀开叶子不期的是一只眼白外翻的眼睛,状若死尸。   “贾!探!春!”   探春完全无视的从地上爬起来,末了拍拍身上的灰,甚至眼皮子夹都没有夹他一下,施施然的拖着扫帚走了。   南国砚从外面冲出来,“王爷,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重华东君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探春憋笑憋到肺疼,其实那个王爷一站到他身边她就醒了,翻白眼吓死他。   “王妃,你在笑什么?”一个绿衣小姑娘从走廊里冒出来,一蹦三跳的走过来,两个冲天小辫子上蹿下跳的惹人喜欢。   探春将扫帚扔在一旁,背着手走过去,“笑?没在笑。我都不是王妃,你怎么还叫我王妃。”   绿衣喜鹊挠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王爷只是让您去扫地,又没有说您不是王妃了。”   探春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探春,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指了指身后的扫帚,“还请多关照。”   喜鹊被她闹了个大红脸,挠着头看看探春伸出来的手,小心谨慎的也伸出手来。探春一把握住,“这样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喜鹊笑眯眯的,“我叫喜鹊,就是那个喜鹊。”指着树梢,“就是那个喜鹊。”   “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里。”侍书喘着大气跑过来,“快去看看吧。王爷他。”   探春拧眉看她,自己刚从王爷的书房里过来,“怎么回事儿?”又觉着事情不对,侍书是大家出来的丫鬟,做事儿向来从容,少见这样慌慌张张,再细看侍书的眼眶红红。   “王爷,王爷他。”侍书的哽咽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说。”   “我也不知道,小姐还是去看看吧。奶娘在收拾包袱呢。”      ☆、挨罚   古人常说女儿是赔钱货,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按照探春说,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在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到出嫁的时候,为了显示娘家的地位与财势,总是要备上丰厚的嫁妆。嫁妆除了金银珠宝意外,还有许多人,协助小姐打理事物。   侍书所说的奶妈便是这些人中的之一。探春这些日子可没有跟这些老人相处,她是个冒牌的货,侍书一时间糊涂没明白过来。但这些人老的快成精了,不保准就漏了底子。所以总也不跟他们亲近。   老奶妈这些日子遭了冷遇,加上人老思乡更切,一听王爷要打发人回家,喜得脚不沾地,马不停蹄,恨不得肋生双翅膀立回京城。就是要打发送来的人全回家。   探春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不经过多想,火升顶梁门。手里的扫帚一扔,柳眉倒竖,三步并作两步,叉腰站在重华东君面前,“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将我家的人都送了回去?”   南国砚见这个王妃这么不上套,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王爷。偷眼观瞧王爷,嘴中不住在一旁打圆场,“王妃,王妃,王爷刚看一会儿书,您还不是别吵吵。”一边说,还不住的朝探春挤眉弄眼。   探春从小做大王做惯了,哪里能理他。直吵吵的重华东君蹙着眼眉,一脸不痛快的走出来。   重华东君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她,心想这样子,还行,只是这身段是怎么惠氏,故意板着脸,“大清早你不去扫地在门口咋呼什么?”   探春依旧不知死活,伸出指头指着他,“你说,为什么将我的人送回去?”   “你,一个扫地的丫鬟,本王有必要的回答你的话吗?”重华东君用扇子隔开她的手指,脸上已然有了怒容,“本王爷做的决定,想来也没有必要个丫鬟商量。南国砚。”这就是逐客令。   “你!”探春气结。   “小姐,小姐。”侍书在后面拉着自家小姐的袖子,她是让小姐来求情的,不是来打架的。这是王爷,小姐怎么能这样放肆。   她依旧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拿眼睛不甘示弱的瞪着重华东君,“你,赶紧的收回你那些狗屁命令。”   重华东君气见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娇生惯养的蛮横小姐,顿时七窍生烟,火往上撞。这个女人谁容许她无法无天,今天就让她知道厉害,看她还敢不敢这样忤逆夫君,“你,大胆!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给我家法斥候。”   半天没有人动弹,还是南国砚小心提醒,“王爷,这个院子里只有咱们几人。”看来王爷真是气的不轻,连这个院子里闲人不得入内都忘了。   “你。”他气结,“将人带出去。连她也送出去。”   侍书啪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就将小的留下吧。我自小与小姐在一起,要是我也走了。小姐在这里会非常辛苦的。”   “恩?你是说在王府很辛苦?南国砚,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不将他们带下去。”   南国砚这下为难了,家法,王府的家法是什么?他也没见过。这些年就没有人敢这样指着王爷的鼻子骂的。得了,还是关进柴房吧。   滴水未进,探春开始嘴里还能骂,后来实在饿得不行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蜷缩在书房的门房中,这是她以后的住所了,对现在的世界有了清醒的认识。这确实是个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有阶级。   “咕咕咕,探春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饿晕了,反正在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又被一声鸟叫弄醒了。   “王,探春,快醒醒。”喜鹊猫着腰在一旁摇晃着探春,一早听说她被禁足还不许吃饭,她就想过来了。但是王爷的书房除了南国先生,谁也不能靠近。她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送点吃的过来。   “喜?鹊,你怎么来了。侍书她们走了吗?”都是那个变/态王爷,害的自己都没有去送行。   “走了,我给你带来了一点好吃的。你现在要不要吃。”喜鹊将一小碟子糕点拿出来,这是她好不容易从厨房里拿出来的。   “好吃的?”探春在夜里的双眼冒着绿光,“我看看。”   “你看。”一碟桃酥,来的路上已经压碎了好几块。   “我尝尝看,”探春被遗忘的饿,在闻到香味以后如同洪水猛兽一样被唤醒。也顾不上那些了,用手拿起一块往嘴里一扔,作势嚼了几下,为什么什么也没有。没有多想,又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还是什么也没有。难道自己在做梦。   重华东君今夜睡在书房,只是今夜有些少眠。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点点爬上中天。好不容易睡意袭上心头,院外响起了一声,说虽然微弱还是让他听见了。   月华满满一院子,这动静来自小门房。门房里住着探春,像是睡觉不老实。他走进细听原来是有人给她送吃的。   他绝对不是想听,但是他们连门都打开着,借着月光他看见她在吃东西,心生一计策。   屋中的油灯一下亮了,待看清眼前的人。喜鹊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小的该死。该死。”   重华东君将手里的桃酥细细的对着月光打量,转脸认真的问探春,“味道怎么样?”   探春脸如火烧,她根本没有吃到一块,他一定躲在暗处是看清了她一举一动,脸皮发烧还好是在夜里。喜鹊见她还端坐着,拉了一把将她拉倒在地上。   他将桃酥扔到自己嘴里,细细的咀嚼了半晌,“味道不错。”自说自话的拿着桃酥走了。   喜鹊看看王爷,再看看探春,瘫坐在地上,王爷竟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探春狠狠的想,他肯定是故意的,报复她上午吓唬他。   “王爷,王妃还没有吃东西。你看咱们。”南国砚看着自己王爷吃着十年不变的早餐小心的提醒道。   重华东君没有理他,慢条斯理的吃完饭,“我看咱们要给她改改那些小姐脾气了,即使在娘家再得宠。到了夫家还是要遵夫纲。现在不调教以后还了得。让她来撤饭。哦,对了,加上一碟花生马奶酥。”   “王爷从来不吃甜食。”南国砚将话说到一半,会意的捂上了嘴偷笑。他就知道,这个王妃有戏,扭着腰下去吩咐了。   饿的一夜没睡的探春,一早就行了,转了半天也没看到厨房。喜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实在走不动了,两条腿像灌铅一样寸步难行。   “哎呦,让我好找啊。原来您在这儿啊。”南国砚一扭一捏的过来,“王爷,吃完饭了。您还是快过去收拾吧。”   探春脚步虚浮,只听见饭别的也不管了,扯过南国砚,两眼冒金星,“饭?!还有没有?”   南国砚被她的眼神吓住,使劲的点头,“有,有,还有一碟。”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几顿饭下来,她发现重华东君的饭十分的单调,上午小米加馒头,中午馒头加两碟子菜样,下午又是粥跟包子。这样下去她的嘴巴要淡出个鸟来了。   所以当夜幕降临,喜鹊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恨不得扑上去咬下她两块肉。   绿衣喜鹊抱着一卷铺盖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重重的铺盖卷一扔,然后就是从身上解下来锅碗瓢盆。   探春看得目瞪口呆,“你干什么?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啊?”   喜鹊的头发还是一跳一跳的,“我要求过来陪你睡,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小屋。你看我带了好些东西,不过这些还是一部分,我的东西多了去了。”   探春疑惑,“王府是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喜鹊笑嘻嘻的说,“别人当然不能,我就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的奶奶是李嬷嬷,除了大小姐,就得听奶奶的调动。我想到这里住,基本没人管得了我。”喜鹊得以洋洋道。   “啥?你奶奶?你不会是来报仇的吧。”探春记得上次就是她把李嬷嬷一伙儿给收拾了。   喜鹊闻言不愣反笑,“你看看我像不像报仇的?”   探春躲到一边,看她有什么花招。喜鹊还是笑嘻嘻的,拿出一个牛皮纸包塞到探春的手里。探春鼻子吸了吸,手抖了几下,是肉干儿。   晚上俩人睡下,古人不得不说生活的太绿色环保了,太阳落山没事儿就睡觉。探春左翻身右翻身,半点睡意也没有。   “你是不是睡不着。”喜鹊模模糊糊的问。   “恩,你睡着了?”   “也没有。”喜鹊道。   “那咱们说说话。”   “说什么话。”喜鹊翻身对着探春问。   “恩,说说王府的事儿。”探春忽然想起来,“对了,说说前几个王妃的事儿。”   喜鹊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想怎么说。探春没有催,黑亮的眼睛在夜里放着八卦的光。   “前几个王妃没有什么好说的。”喜鹊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没有好说的,譬如说日常,长得身材什么的。”探春循循善诱道,“跟你们王爷怎么恩爱的。再不济就是她们怎么死的。”   喜鹊在黑暗中又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这些王妃有的当晚就死了,还有的过个三五天就去了。相貌、身材、脾气我们还没清楚就去了。”   “唉,这个样子。那她们怎么死的。”   这会儿喜鹊的沉默更久了,久到探春认为她睡着了。   “死的都很意外。不过,不过,外面的人都说是王爷克死的。还有。”幸好是在夜里,不然谁都能看见她的大红脸。   探春八卦的心被她吞吞吐吐的撩/拨的更浓烈,“说来我听听。,就咱来你怕什么?”   “哎呦,不是怕,是。”   “是什么?”   “人都说王爷的那个东西奇大而且,而且有毒。哎呀,”她猛地躲到被子里面,捂住脸。   “啥!”那东西她没听错吧,追问,“什么东西?”   门外突然哐啷一声,吓得两人一哆嗦。探春问,“什么人在外面?”   喜鹊如同弹簧一样从榻上弹起来,“什么人在偷听?”这要是传出去,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荤话,让她阿奶打死也不在话下。      ☆、出门   “我们出去看看,看什么人敢在这里爬窗门。”探春只着中衣,胡乱的抓起衣服披上,吃上一口饭她就便狗胆包天,简直遇事儿不怕事儿的。   “不用出去,王府里外都是侍卫。说不定是夜猫呢。”喜鹊缩缩脖子往被窝里拱了拱,闷着头说。   这话刚落下就听外面出来,‘喵,喵,喵’的几声猫叫。   探春竖起耳朵听听,果然是猫,折回身子又钻进被窝,“既然是猫,咱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再给我说说王爷的事儿。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事儿,在我们那里都不是事儿。我们那里人都吃药为的就是让那玩意大。”发现对方没有回应,只当她是害羞,自顾自的说,“你们王爷让我想起了我们那里的一个人,我说他的王妃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去的。还有别的原因。”见喜鹊还是没有反应,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推搡她一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你们王爷有猫腻,王府不是个好地方。”   这话喜鹊不敢接了,用被子蒙住脑袋,睡意上来了,含含糊糊的答应,“早睡吧。明日王爷要带合家去太庙。怕一早就有忙不完的事儿做。”喜鹊蒙着头瓮声瓮气的回答。   南国砚在屋中给王爷铺床,王爷晚上都有在院子中走走的习惯,照往常这时候应该回来,今日怎么还不见人影。将洗澡水放好,扔上花瓣,这才起身去看。   还没出门便见王爷从外面过来,一身的寒气,“爷,今日怎么逛的这样久。”等人到了灯影中才一声尖叫,“爷,这是怎么了脸上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过了寒气。”   他隔开南国砚的兰花指,“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可是王爷我还没服侍您沐浴。”   “今后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着吧。”王爷无力的道。“我说不让你给本王加花瓣,你怎么就是不听。”   “那个,王爷,加点花瓣有意思。我不在跟前伺候着,要不要找个丫头来伺候。”他们王爷哪里都好,只是身边从来不让丫鬟伺候这点不好,又试探着问问,“要不让王妃来伺候。”   “。。。。。。。。”王爷好像考虑了老半天,这些王妃愣头青似的,谁伺候谁,还不一定,“不用,去,给我把花瓣捡出来。”   这是王府上一辈就传下来的规矩,凡是每个子孙娶妻生子都要去太庙,告慰亡灵的保佑。重华东君这是第七次为了娶妻子上太庙。祭拜要带的东西他是不用操心,只是太庙的礼节繁杂,一早起床清淡饮食,等良辰吉时。   他闭目靠在榻上养神,刚才小妹来过,婉转的问了要不要带那个女人去。他一口否决了,现在他还没找到任何线索,要是有人不想让他有妃嫔,做丫鬟是保住她命最有效的方法。   “在家好好呆着。”探春看南国砚状四恶狠狠,实际上娘气的很,对喜鹊吩咐下这句话。   不得不相信喜鹊果然在这里混的有点好,不说别的就是眼睛长在天灵盖的南国砚也要对她客气几分,要是别人肯定不是这一句娘气的话就能完事儿的,说不上要挨几下棒槌,几个嘴巴。   王爷在三伏的大热天儿穿着一身华服,探春上下打量一番,下面蹬着朝天金莽靴,再到上面细密的珍珠小扣子直接蔓延到了脖子底下,看得她浑身一热,这一身回来要起痱子的。王爷目不侧视从她们身边走过,到了她跟前脚步顿了顿,也是那句话,“在家好好呆着。”她这才疑心方才南国砚是不是专门说给她听得。   狠狠的饿了一顿,她也晓得了王权的厉害。不敢硬碰硬,心里叫嚣,你让我呆着我就呆着啊。面上却谦恭谨慎的很,哈腰点头的唯唯称是。看来这位王爷也很受用这一套,修长的腿再也没有迟疑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出门了。   府里管事儿的大主子、二主子都出门了,下面的人少见这样清闲无法纪束身,早就一簇一簇的在门楼、树下,池塘边聚成了堆。喜鹊拉着探春这一堆那一堆的瞧瞧,看得探春啧啧称赞。王府中都是能人,平日里看着低眉顺眼的。这会儿倒是显出个个的精明能干。摸牌的、玩色子的,绣花的,练武的,拉到外面去能是一条杂耍街了。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躲在树下不动弹了。凡是她走过的地方,人都交头接耳。偏生她耳朵尖,爱听墙根儿,磨磨蹭蹭的慢踱了几步便听的明白。   “唉~可怜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到了咱们这里受这样的罪。”这是个可怜她的。   “可不是,我看不止这些。这小姐脑子也不好使。平白的生了丫鬟,怎的还喜滋滋的,像个没事二人似的。”你来,你来,我保证不打你,难道要抹脖子挂房梁才是个脑子好的。   “我看未必命不好,王妃命都不长,这样还保住了命。”哎呦喂,这里还有这样的高人,她忍不住回头瞄了几眼。   听听墙根儿这事儿乐在新奇,听了半日也没有新鲜话儿。她躲回书房,书房的院子里合欢树下找了把藤椅躺着,自顾自的摇着疼着嗑瓜子、喝茶水。这藤椅是她央喜鹊弄来的。仲夏微风,确实惬意。   喜鹊站在院子外面喊,“你怎么就回来了,刚院子里的仙鹤打架可惜你没能看见,要不你再来看看。”   探春睡意蒙冷的翻了个身,奇道,“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我与你说,我想今中午吃什么。”   “书房我是不能进的,你说,我能听见。”喜鹊在外面抓耳挠腮,就是在门外不敢往前一步。   听到吃的她翻身起来、拖沓着鞋颤颤悠悠的去拉她,“就咱来,他们不在,你怕啥。门房你都敢住,这里不敢进来?”   喜鹊倒像被使了定身术,死活不进来,“等中午人都惫懒了,我再来找你。你可别睡着了。咱们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待探春明白出去看看的真正意思的时候,喜鹊这个妮子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   夏日的大街上。太阳烤的地上滋啦啦的。只有他俩在街上晃悠了半天腿脚抽筋,看着光秃秃的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看见,不用说人了。   探春忍不住抱怨,“喜鹊啊,你让我来看什么?”她俩出了男装出门,从上到下不要悟出痱子来哦。   喜鹊挠着头,一脸的迷茫,“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啊!平日里这些、这些都是开门的。难道今日知道咱们要出门,都提前关门了。哎呦!”   “脑洞不要开得太大,咱俩在禹城算不上号人物。咱俩出街管这些店铺有半毛片关系。”探春左右看了看,看见一个乞丐在太阳下面翻衣倒鞋抓虱子,边抓还边往嘴里送,只听咯嘣咯嘣响的响,“老哥儿,忙着呢?问您个事儿。”   老乞丐掉头转了个圈儿,背过身去,咯嘣咯嘣咬的更响了。探春撇撇嘴,也不着急,找个远点阴凉里的石头墩坐下,听响儿。   喜鹊挨着她坐下,立即又从地上弹起来,“好烫,好烫。”仲夏火辣的太阳,他们大中午溜出来,烤的如同鱼干儿,这地上能烤熟荷包蛋。   喜鹊看着稳坐如泰山的探头,她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心道,“你的屁股是什么做的?热死了,还在这儿嚼虱子。”   探春挪动挪动地方,白眼一翻,“你认为我想看啊,你看看这条街上还有别人。等等吧。”   老乞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翻了一遍,这才看向他俩,一张老脸上褶子纵横,一头乱发如同鸟窝,“呸”将嘴里的吐在地上,“两个小娃娃,找老爹有啥事儿?”   探春拍拍身上的热气,略谦逊,“老爹,向你打听个事儿?这街上,”   老乞丐一双黑手抬起来,五个指头缝里都是黑灰,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小娃娃不懂规矩,不懂规矩。老朽忙的很,忙得很。”说完低下头又在身上仔细翻找。   “哎,这是什么意思?”喜鹊看老乞丐怪异,悄声问。   “你带铜钱没有?这是探路费,江湖规矩。”唉,到了哪个朝代都一样。   “老爹,您看这些够不够请您吃杯酒?”探春将几个铜子递出去。   老爹歪眼伸手接过来,在手里垫了掂,“你这两个小娃娃啊,要问什么话?老爹我在这条路上行走四十年,没有我不知道的。”   这话倒是不假,老乞丐生活在最底层,茶馆、店门的人说话一般都不忌讳他们。他们也算是市井消息最灵通的了。   “我们也没什么好问的,咱们做奴才的瞅着主子不在家,出门逛逛,谁知道今日这些门店都关门。”   老乞丐闻言,老脸上褶子一下堆上去,“这事儿老爹也不坑你俩小娃娃,今日王爷出门拜庙会,这些人都去看热闹了。看新王妃去了,没人有心思开门。”   “啊?”探春与喜鹊俩人对视一眼,“还有这样的事儿?太庙有什么好看的。”   探春还不死心,“老爹,这里就没有别的能去的地方,就是讨碗水喝也行啊。咱们好不容易得着这样的机会出门。”   老乞丐摇头晃脑的道,“还真没有,窑/姐儿都去看热闹了,你说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啊?”   “这样啊!”失望,失望,十分失望,下一趟出来还不定哪一辈子。她左右看看也没人。   “谁说没有好玩儿的地方?酸老九你又在坑钱。”探春脑子胡思乱想着,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循声望过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是你?”   少年抱着胳膊,做一副倜傥少年样儿,嘴里还叼着个狗尾巴草,溜肩膀,细腰,一摇额前的刘海儿,“对,是小爷。”   被称作酸老九的老乞丐看了眼,也不多话,带着铜子走了,拖拉着鞋走了。   少年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一只脚跐着门前的石凳子,“喂,小爷知道有个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去?”   还不等探春说话,喜鹊抬着下巴站起来,一脸不服气,“有什么不能去,你在前面带路。”   见喜鹊就跟炸了毛的鸡子似的,探春奇怪询问,“你认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断了很久,跪求原谅,以上的都是跪键盘的结果~~o(>_<)o ~~   ☆、少年   喜鹊的两条冲天辫子不停的晃棱,探春咦了一声,“那你激动什么?”   喜鹊攥着探春的衣袖,身子一侧脸就躲在她的身后,一只眼睛觑着少年,小声嘀咕,“我,我就是看他太嚣张,在禹城还有咱们不能去的地方!”   探春拍下她的手,少年还是一副风/流模样,翘着二郎腿看着远方,看样子确实嚣张,“喂,你过来。”   少年摇晃着二郎腿,嘴中嚼着狗尾巴草逍遥着呢,听见探春叫他,赶紧的吐掉嘴里的草,从地上蹦起来,一拍屁股,这地还真热乎,“怎么样?想好了,走吧。”话一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抬脚就在前面走。   走了一段路,听见身后没人,扭着身子往后看。探春拉着喜鹊还站在后面打量他,他嘴角一歪歪,小混混样儿子十足,“咋的,不敢了?不敢去,我就自己去了。”也不管她们了眼看就要走远了。   还没等探春想出个所以来,喜鹊见人就要走远了,一跺脚干喊了一嗓子,手作喇叭状,“喂~你等等,我们这就来了。”   少年回头似笑非笑,那样子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回过头去,摆摆手大步流星就往前面走。   喜鹊一着急,拖着探春就往前走。   在太阳底下没走多久,三人就成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喜鹊,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跟在后面,朝天辫子也蔫了下来。望着少年在前面七拐八拐的,耷拉着脑袋瞧瞧的拽了拽探春的衣衫。   探春停下步子看她,小样儿,刚才不是很牛X嘛,这会儿怎么蔫了?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咋了,刚才还气势不凡,现在成病猫儿了?”   喜鹊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低着脑袋,小声嘟囔道,“咱们,咱们还是别去了。万一,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我怎么交代。咱们回去吧。”   前面的少年走出去三四米的距离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过来,回身惊诧的问道,“喂,怎么不走了?这可是全禹城最好玩儿的地方了。要不是跟你见过一面我才不带你去呢。快点,快点。”   那日他从海里将探春兜出来以后过了些日子正无聊,这会儿又碰见她。少年还是少年心性,只想找那好玩儿的人与他玩耍。他正无聊,今天再见探春他怎么能不高兴。   喜鹊本来耷拉的脑袋如同瞬间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的挺起来,脖子一梗,嘴巴一张,“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呵,好家伙!这丫头中邪了!喜鹊见探春看自己,脸上红的要出血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她一说话我就想跟他对着干。”   前面的少年却等的不耐烦了,“喂,还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说完作势就要走。   喜鹊在这种奇异的催化下拉上探春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小跑跟上去了,“出来一趟多少要找点见识。”   探春不明白,喜鹊反常的厉害,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拍下来,“行了,我也想去看看,这禹城第一好玩儿的地方。你忙吧,丢不了。再这样下去你就成汗血宝马了。”   “汗血宝马是个啥?”   “不是个啥,就是出来的汗都是血。”边说边在喜鹊的脸上比划了两下。   喜鹊懵懵懂懂的摸摸脸蛋儿,“出血了吗?这天儿太热了。”   探春眨眨眼,这人,本想打趣她,算了。偏生前面的少年听了去,回去乐呵呵的道,“前面是山洞,到了就不热了。”   话说完没多久,一转弯儿就来了一阵凉风,空气夹杂着海风倒是凉快。   禹城实在是海中的一个大岛屿,依山而建。他们走的这条路里离城中心越走越远,周围的石头越来越密集。   探春脚下踩着石子路,跟少年无事闲聊,原来少年也是个外乡人,来这里游玩。她转着眼珠猜想,他多半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从家中溜了出来想学那剑客潇洒自在。默不作声的将人上下打量了几圈,上好的绸缎衣衫,蜀锦的靴子,不住的点头,确实是个公子哥儿。只是浑身上下斜肩溜背,作那浪荡样儿。   “小哥,家是哪里人?”说到高兴处,探春毫无目的的乱搭话。   少年歪着头看了瞅了她半天,从路边又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咬着,老实交代了,“我是京城人士,出来本是来做点小生意,不成想生意不好做,却发现这是个福地,便在这里等待时机,做成了一笔大的正好回家有个交代。”   喜鹊听了这话,没头没脑的上来问了一句,“你?你也有家?”问完就知道自己唐突了,脸上红的成烧烤了。   少年摇头晃脑的本不理会,却猛地凑上探春前来,用只有她能听见的话说,“你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儿,竟然跳海。那天别人追的我急了,也没细细问你。”   探春听这话,看了一眼喜鹊,喜鹊耷拉着脑袋好像在想事情,显然没有注意他们,打哈哈道,“呵呵呵呵,本人平日无他爱好,就爱冬日里在海中游泳。那天背了运气。”谎话谁不会说,她不打草稿就能来上一筐。   少年听了两只大眼睛眨啊眨啊,随后一脸正经的问,“你说的可是实话?”不等她说话,“想来是实话,那我从海里捞上来一些细软,想来也不是你的了。唉~”说完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不管是谁的,我已经花了。要不是这些好东西,我就得跟酸老九一样露宿街头了。”   “你。”探春五指成爪就要拿她,临近了又松了手,这哑巴亏她不吃也得吃。   少年又将脑袋凑过来,略显稚嫩的脸上笑意盈盈,“就当小爷的打捞费了,捞一赠一。放心,我的嘴巴可是很严的。”   探春哼了一声,看他笑的格外扎眼。又听这话简直吃赤果果的威胁,知道她是王妃还是知道她当日逃跑?又一想,如今,她也不做王妃了这个她也不怕。咬着牙根儿询问,“你都花了?一个子儿也没有了?我这可是保命的。你全弄没了也太不厚道。”   少年又眨眨眼睛,他没听错吧,这人在跟他讨价还价,对自己的威胁完全不当回事儿,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唉现在正是风气日下,人心不古。逃婚的人都这样大张旗鼓了。他只是吓吓她,花了人家的钱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探春看着少年的脸由红转青又变绿,心中也有了盘算,大概这厮将钱都花了,眼光恨不得成了锥子,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几下,给他戳上几个窟窿,银牙咬碎,“你这身衣服还值点东西,不如就当了吧。”   少年听了这话,躲开一米远,抱着身子道,“能当的我都当了,就剩下这一件家私了。等家里人找来我也不能混的太寒酸。你可别打它的主意。”说完指着头上的木头簪子,歪头给她看“你看,我这儿原来还是玉石,这会儿当的还剩下木头橛子了,还是我从柿子书上掰的。”   果然是个从家里奔出来的败家子儿,探春叹气遇上她倒了霉了。   喜鹊被他吓了一哆嗦,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随即怒道,“干什么摇头晃脑的。我问你,都爬了半天的山路了,怎么还没到?”   少年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压根不跟喜鹊一般见识,将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啐,“到了,到了。小爷,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   俩人听完这话抬眼就看,这是环山的一座山洞。当地人将这座通天的山洞开凿出来作了城,城外幌子飘摇,两个大字:赌城。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吆三喝四的热闹非凡。   等看得明白,喜鹊见三五大汉光着膀子对着台子上的石头吹胡子瞪眼,摇晃着朝天辫,凶巴巴的对少年,“这里都是些不体面的,你把咱们哄到这里来做什么。”   少年找准了一桌簇拥上去,招呼她们,“这东西有意思的紧,你们来看看自然才能晓得他的妙处。”说着推搡着人道,“小爷,来了。小爷来了。快给小爷让个地方。”   少年明显对这里极其熟稔,大家见是他主动给他让出了道儿来。甚至有人还调侃道,“哟~我还当谁呢。是石少啊,咋的了,今日还带了俩个小崽子来。真真的情趣。我早就听闻你不近女色,没想到啊,你的口味还挺重。”话一说完,整个桌子围的一圈人发出一片不怀好意的哄笑。   喜鹊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这样的话听得她耳朵发麻,脸上发红,拖着探春就要走。却听少年一本正经的说,“三叔,这俩人可是来咱们这里赌石的。我就是个领路的。按照规矩让他们玩玩儿吧。”   赌石也不知从哪个年月传下的,由着朝代更迭、沧海桑田,这赌石却脉脉想传。探春做盗墓贼的时候也见过这玩意儿。赌靠的是运气,她这人沉不住气,从来也没敢与赌沾上边。今日跑来这古代,倒被一小子带来赌石,“你小子可不教人好。”   少年盯着台子上的石头,搓搓手,胡嚼,“你这话大家都不爱听了,这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状元,赌石可不是那掷骰子,赌石看得是眼力。你看这石头,要看花纹走势,还要看手感。”说着伸手将石头拿起来。   前面出石的中年男子便是少年口中的三叔,这时候插话道,“这石少没白砸银子,这话听着,不出两年就要出师了。”   少年将石头放下,“三叔这话也太过谦虚了,不用两年,今日我就出师。”   探春听得直翻白眼,哪里有人这样夸自己的,“你在这里玩儿着,我们走了。”   “小娃娃,留步,留步。咱们这里的规矩,来了就得赌上一把。”   喜鹊哼道,“咋的,我们就是不赌你们还抓我们。我们没钱。”   “这个小娃娃说笑了,”这三叔生意场上的老人,交际圈里的人精,俗话说的好抬手不打笑脸人,笑道,“咱们这里第一盘是试水,不要钱。你俩小娃娃今生到此就仅此一回不用钱。”   “不用钱。”喜鹊惊叫一声看向探春。   探春笑想,这规矩厉害,“三叔这话可是真的?还有这等的好事儿。”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一脸的贼眉鼠目,山羊胡子冲着天胡说道,“小娃娃,尽管玩儿,这里又不是窑/子,这娘们越睡越不值钱。这赌石就是越赌越值钱。”   众人听这话,哄的乱成一锅粥,三叔笑道,“醉老鬼,死一边去。小娃娃,你选那块石。要没有,博小兄弟一乐,要有,不乱是个祖母绿还是和田玉,小兄弟带走。”   “这话可是真的?”喜鹊脱口将探春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少年摆弄着石头,“真,真,真,比石头还真。”   喜鹊眼睛瞪着贼亮,“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咱们就赌上一赌,反正也不要钱。”   探春点点头,出来一回也不容易,一不小心弄块宝石也好跑路啊。她这才向一堆石头看去,这一看将她吓得面如土色,这石头一个个闪光发亮,仿佛里面困了小鬼。      ☆、金睛   喜鹊看出她的脸色不对,小心的捅了捅她的腰,“你咋了看见鬼了?”   探春看着前面一堆白晃晃的石头,一股子寒气从脚跟直通天灵盖,在天灵盖处久久不散,浑身汗毛倒立,鸡皮疙瘩一地。   她使劲眨眨眼,这哪里是石头简直就是一堆小灯笼。每个石头里仿佛就如同点了一盏灯,转身看看,只要是所到之处满场都是大大小小的灯笼,如同鬼火。她拉着喜鹊后退了两步,又用力搓了搓眼睛,石头又是石头了。这些弄得她头晕脑胀,又眨了几下,石头里面又点起了灯笼。   少年这会儿也看出她的脸色不对,拍了拍她的肩膀,只当她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用手也捅捅她,“喂,你咋了?三叔要送你石头,是不是高兴傻了。小爷跟你说,就是石头也不一定有好东西。我看你也不是发财的命。只管玩玩儿就行。”   三叔听少年这样说,也把话往这里引,“小娃娃,这赌石,十有八九是空。就当在这里玩玩,玩又不要钱,用不着多想。”   探春实在不想多想,不多想这会儿行吗?满山洞的小鬼瞪眼盯着她,她怎么能不多想。石头一开,没有宝贝,瞌出个小鬼,她想死的心都有,歪头小声问少年,“你看这石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石少闻听这话,很给面子的好好看了看石头,“没有觉着不一样。你快挑呀。三叔给你这个面子,你别拖拖拉拉的。”   这会儿场子里的有些人也停下来看这边怎么回事。喜鹊被这些大汉的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赶紧催着探春挑完了,他们好走。   被他们催的难受,探春仗着胆子往石头里瞧了瞧,这大大小小的灯笼里面多数是空的,也有里面红绿一片的、也有一片紫色的。她又细细看那些红红绿绿的。她的灵台一阵清明,福至心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眼真睛。她有一双看穿石头的火眼金睛?   她一把抓住喜鹊的胳膊,在心里乐开了花。   儒雅三叔等了这会儿,心里可就不太高兴了,“小娃娃不想挑,咱们就不难为她了。”敞开门做生意的,探春只在门口徘徊压根就没有进门的意思,三叔老大不乐意,这石头给你,你都不选,晦气。   一句话将她她从狂喜中唤醒,撸撸袖子,“选,我怎么不选。”不选是孙子,非选一块大的不说。   她仔细的将台子上的石头捡起来一块块的看,三叔见她看得认真,也站起身来给她找石头。三叔一起身,探春只觉着他身后紫影一闪,从他屁股底下的一块巨石发出耀眼的紫光,她也不客气,“三叔,这里的石头我都能选?您有好东西还藏着呢?”   这话可谓不好听,三叔脸上一涨,折扇一打,“你这小娃子说话不中听。你去打听打听。我这里的石头是不是禹城最好的。年年有东西出来。石头都在这儿了,你要哪块也行,三爷从来也不藏着掖着。”赌石难在奇缺,一个赌石坊中三五年出件儿东西就不错了,要是年年更是极好的。   “三叔,你快别生气。第一次来,就让她长长见识,长长见识。”少年看事儿不好赶紧出来点头哈腰的打圆场。“你又不懂少胡说。”   探春将他巴拉到一边去,笑道,“三叔的意思是我看中哪块就是哪儿块,绝不藏着掖着?”   三叔哼了一声,“不藏着掖着。”   “也不反悔?”   “不反悔。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反悔我就不是路三儿了。”   “那我可说了。”探春眼珠子咕噜转了转,指着他刚才挪开屁股的地方,“我就要这块石头。”   场中原先还有些热闹,但她这话一出来,场中片刻死亡般的安静,先是嗡嗡的说笑,不大一会儿说话声越来越大。   探春被笑的莫名其妙。少年满脸通红,一个瞅不见就要往人群里钻,探春一把将他逮住,“他们说什么?”   少年嘴皮子动了动,说了句什么,探春没听清。一时间没注意,被他挣脱出去,泥鳅一般在人群中左转右转一会儿不见了。   路三儿听了这话,面上都笑红了,整了整嗓子才说,“小娃娃,你确定要这块石头。这石头我坐着倒是好,只是你要去也没什么用。”   探春还没说话,醉老鬼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赞叹道,“小娃娃好眼力,好眼力,那是块好东西,好东西啊。就跟他要,他还不想给。咱们都佐证嘞。他想不给是不能哦~”他这一说,大家七嘴八舌的也跟着闹,山洞中此起彼伏的热闹起来。   三叔啐一口,笑骂,“醉老鬼少在这儿撺掇事儿,这石头已经解出一个墨玉,赌石老祖说了,从来就没有双黄蛋。这会儿撺掇着她要了这石头,你陪我个石凳。”转身对探春好心劝道,“小娃娃,不如你就另挑一个,这个石头是废料,前年从里面取出一块墨玉来。赌石从来没有双黄蛋。我就是看它坐着中用,不然早就扔了。”   “我就要这块。请师傅解石。”   “哎呦,你这小娃娃。”转念又一想,这小娃娃想要就要吧,再不给他又让人说自己说话不算话了,平白的落下坏名声。山中石头不缺,到时候再找块石头做石凳就行了,“好,好好,解石。”边说边无奈的摇头晃脑。   探春对自己新出来的本事,没有多大的把握,也没多想。立即请人解石。   这是一块黝黑粗笨的石头,乍一看倒像是个大肚婆子怀里抱着东西蜷腿坐着,“小娃娃,这第一刀是你下还是师傅下。”   “师傅来,我是个外行。”   一刀下去,还是黑黝黝的石头,连个变色的动静也没有。众人诶了一声,又一刀下去还是黑黝黝的石头,就这样五六刀下去,石头还是黑黝黝的。   解石的师傅,看了看三叔,又看了看探春,忍不住道,“三叔,你看还解吗?”他是老师傅,石头里面有没有货三刀下去就知道了。“这,”   路三儿看向探春,“小娃娃,你怎么说。”   “解。”   又是几刀下去,石头还是稳稳的黑石头,师傅却将手一拍,拍起一阵飞灰,“三叔,解到这儿吧。”   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现在只剩下胳膊般粗细,有没有东西内行下看就知道,路三儿笑摇摇头,“小娃娃,死心了?大家都散了吧。爷,还得去找块石头墩儿。”这话一说,周围又响起一阵哄笑。   探春还死死的看着石头,那紫光丝毫没减反强,人一波波的散了。喜鹊小声道,“咱们还是走吧。那人都溜了,咱们不好久待。”   探春并没理她,一把夺过解石师父的解尺,蹲在鸡肋似的石头前面,一刀下去。   一室的亮光猛地从石头缝里钻了窜了出来,映的半个山洞都亮了。   喜鹊‘啊’的一声倒退到地上,用手捂着眼睛,“这什么鬼东西?”探春吓得也退后了一步,手里的借刀一下子也扔了。   走远的人也一惊停下了步子,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整个山洞只有石头破裂的声音,‘咔,咔,咔’。只见山洞中先是一亮,然后七彩眩光轮番出现,只道红橙黄绿青蓝紫一通的走完,光彩渐渐暗淡,石头又恢复了温润的模样。   再看众人的脸孔,各色各样,有人眼睛瞪得老大,有的嘴巴张着。还是石化的路三儿先反应过来,指着石头大叫一声,“石精!”这话一出来整个石洞的气氛瞬间便凝结了。   探春虽然不知道这个石精是个什么东西,但她的感觉还算灵敏。石洞里那些人的表情,足够说明这是个好东西。喜鹊原本坐在地上,先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挪到石精的边儿上去了,一把扑上去。探春眼睛狂跳,你要一不小心让竹竿儿一样的石头坐断了,这里的人还不把你扯断了。   “路三儿,你可瞧仔细了?”醉老鬼回过神来一双小眼睛贼光发亮,这话虽然是问路三儿,一双眼睛可没离开喜鹊抱着的东西。   路三儿哆哆嗦嗦的几乎讲不出话来,“小娃娃,再让三叔看看。我还没看清楚嘞。”说着两手就要去巴拉喜鹊,表情可谓如此如醉。   探春一个闪身将喜鹊搁在自己背后,笑嘻嘻的道,“三叔,这是要做什么?”   路三儿脸上一红,手不由自主的缩回来。醉老鬼小眼睛寒光一闪,山羊胡子一抖,一旁冒坏,“小娃娃,这石头可是三叔给的,如今出了这个宝贝,你让三叔瞧瞧都不行,怕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四周本来看笑话的人,这会儿也逐渐围了过来。探春与喜鹊被围在中间,一听醉老鬼这句话,他们都附和,“是啊,是啊,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这石场的老规矩你们忘了。”探春正被这些人逼得热汗淋淋的时候,斜剌剌的一个声音窜了出来。少年身条细长,像尾鱼一般左右挪动着钻过人群,走到探春的前面。   喜鹊高兴,手上抱着石精没敢动弹,“快过来。他们要吃人了。”   少年给了他俩一个,别怕有我的回眸。抱着肩膀对着一溜的光膀子大汉,许是也觉着自己过于单薄,强撑着抻了抻肩膀,“咋的,我石少带来的人你们也敢欺负?看来是没把我石少放在眼里。”   围观的人喊话了,“石少,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咱们只不过要着看看,谁知道这个小娃娃也太不懂事儿了。”   “看”石少一摆手,“不能看,要看也不是在这里。我们势单力薄,万一你们要是起了歹心,片刻我们不让你们碾成肉酱。”   山洞里又是一波寂静,如同被猜中心事儿后的寂静。   探春见状知道这些人动了贪心,喉头一紧,对于人性的丑陋没有人比她了解的更清楚。他们盗墓经常会看见一些旁人看不见的悲惨,像是青黄不接人吃人的时候也不少见。他们三儿人被夺了宝贝也就罢了,要是杀人灭口那她可是冤枉的很。   、   她悄没声的拽了拽少年的衣服,“这宝贝到底有多宝贝,要不咱们不要了。”她的一双火眼真睛到时候找多少不行,非得在这一块石头上克死。   石少活生生吞了鸡蛋一般,两眼瞪得如同牛眼,“这东西不能给别人。反正小爷也不怕他们。”说完眼睛似有似无的瞟了瞟四周。   探春跟喜鹊腿都吓软了,这些人微不可见的挪动着步子,现在已经到跟前了。   “还是小娃娃有眼力见儿,石少,你一个外乡人,我们就是将你扔在海里,也没人来找。还不如咱们拿出来合计合计怎么分。”醉老鬼看出了探春他们的怯意,随即转了话风。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喜鹊抱着的石头哆嗦的抖糠一般。探春定了定神,不能死在这里,“你们想怎么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在吗?冒个泡泡让一看看。   ☆、石精   石少一听这话,梗着脖子,“不分,不许分。按规矩办事儿。”   探春头疼的一炸一炸的,这死小孩不要命了。   醉老鬼山羊胡子一抖,对身后的两个大汉说,“石少怕是热昏了头了。你们两个让他下去凉快凉快。”   两个大汉嘿呦一声,石少便如同棺材板儿一般被举过头顶,任他怎么挣扎都无计如是。探春的汗刷刷的往下/流着,腆着脸笑,“唉唉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们都是文化人不动手不动手,快把人放下。”   醉老鬼对她这样是抬举很是满意,一抬手,“无妨,下面的池子水不深,凉快凉快也好,省下他在这里妨碍咱们谈生意。小娃娃,石头是你找来的,你说了算,怎么分。”   探春看了一眼四周,这围着少说也有百十号子人,眼珠子一转,“这个东西虽然是我找的,但这石头是三叔出的,我想与三叔一起商量商量。”还不等三叔开口,又道,“人说见着有份儿,不若咱们就将这石头敲碎了,一人一份咋样。”嘿,我让你们贪心。   醉老鬼与路三儿本来喜气洋洋的脸上是越听越难看,心里啐骂,这真是个傻子,那些看热闹的人还分个屁。小眼珠子一转就看向三叔。   这三叔平日里也精明,如今遇上这样的事儿,一时间也有些迟钝了,开口便道,“这石头分开可就没多大价值了,不能分开。”   醉老鬼很满意他的说法,撵着胡子一笑,到了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可惜他一生的精明,利益面前犯了糊涂,周围的人一听,光看热闹,没有拿头儿,心下没有那么满意,嚷嚷道,“三叔,你坏了老规矩,就不许咱们沾点便宜了。咱们看还是小娃娃懂事儿,打碎,打碎。”   这带头的人一带动,余下的人张嘴一喊,山洞里热闹了。   “打碎,打碎。”   探春心里一乐,可是脸上却不敢表示出来,心道人在什么境况下都贪婪,这话永远不会错。路三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本来他也是规规矩矩的老实生意人,要不是遇上这千年难遇的好东西他也不会起这个心思。顿时脸上架不住,嘟囔道,“这石精碾碎了还有什么用。”   “没用也得碾碎。咱们沾沾福气。”   醉老鬼山羊胡子一撅撅,两眼寒光暴涨,“分个屁,你们这些穷鬼,还敢跟我们抢东西。”   这话一出,探春心道不好,果然不假。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只听有人大声喊道,“我看咱们不趁早下手,一点儿也别想得。伙计们,上啊。抢多少是多少。上啊。”   “上啊。”两三百人同时振臂一呼,气势磅礴。   探春哀嚎一声,“不好。”按下喜鹊的脑袋,身子一缩,滚成一个球就往人群里面滚。   路三叔与醉老鬼是市场里的头头儿,暗骂一声,家丁也动了手。这两帮人倒不抢石头了先你一石头我一石头的打了起来。顿时石洞里血腥味,惨叫声连成一片。   探春知道要是她俩敢站起身来跑,立即就成了众矢之的。不如在人群中转悠。拖拉着喜鹊趁乱钻出人空,看见她的人想抓她,奈何人多。没看见她的都冲醉老鬼与路三叔的家丁开瓢去了。   探春护着喜鹊在人群中钻了几圈,正要往山洞口挪身子。腿还没迈开,胳膊上一股钻心的疼传上来,就听见醉老鬼的声音阴测测的道,“小娃娃,惹得我两方损失惨重,你不交代下就想跑。”   探春来了个缩背藏头的功夫就想躲开。谁知道这醉老鬼有几下本事,一挣之下没挣脱开,暗骂一声,脸上勉强带着笑,“老鬼爷,我这不是害怕嘛,他们可是杀红了眼。”   醉老鬼松开了她的肩膀,根本也不想理她。瞅准了机会一把将喜鹊怀里的石头夺在了手里。喜鹊与探春一惊死死的把住,俩人你拉我拽的几下,醉老鬼急眼了,一掌劈下来,喜鹊两眼一翻就晕了,探春手里一疼竟然不自觉的撒了手。醉老鬼杌得意的打量着石头,“好东西,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状如疯癫。   “快看,快看嗳,石精让醉老鬼拿去了。”   这话一出,也不知道谁抬手扔了一块石头。紧接着石头如雨,噼里啪啦的打下来,瞬间把醉老鬼埋了,地上高处一个馒头山。   探春眼见石头飞来,石精也不敢要了,拖着喜鹊的一条腿就往外跑。   “快,石精被埋在石头底下了,快去拿啊。”探春吓得能往后靠就往后靠。这群人杀红了眼,这会儿一个满脸血污的大汉上来巴拉石头。   一边巴拉还一边嘴中傻笑,“好东西,好东西。”看样子是疯了。等巴拉到醉老鬼,探春看得明白,醉老鬼一边子脸都烂了,手里还不肯放下石精。大汉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咬牙瞪眼,“你拿来吧。”石精被猛地拉出来。探春看得明白,醉老鬼不知哪里受了伤,身子一歪,嘴角流出一道黑血来。   那大汉还在张口乐呢,“好东西,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拿来我看看。”正在大汉疯疯癫癫的把玩那根石精的时候,双手指修长自的手从他身后伸了出来。   大汉顺着手看上去,显然被吓了一跳,双腿一软,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也不疯也不傻了,“石爷,石爷,饶命,饶命。”   来人连看大汉的心思都没有,握着手里的石精看了又看,抬头看向抱着喜鹊的探春时,也愣住了,“原来是你。”   探春早就看明白是他,但对他将自己送回了王府很是介怀,不情不愿的回答,“就是我,”指着石精,又道,“这个东西也是我的。”   丹阳笑的意味不明,嘴角一挑,“你认为这个东西你能带出去?”说完也不理她,拿着东西站到了石洞的最高处,半笑不笑的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人,“这里可真热闹啊。我记得第一个见你也是很热闹。”王府上上下下满城找王妃能不热闹吗?   也不知道谁先从热火朝天的干仗中醒悟过来,跪爬在地上惨叫,“石爷。”那脸色比挨上几块大石头还难看。   先前咋咋呼呼的这些人呼啦啦的匍匐在地上,洞中片刻死寂。石丹阳冷哼了一声,着人将半死的路三儿拖了上去,当心口就是一拳,他一口血喷了出来瘫倒在地。   探春见了石丹阳的厉害,这会儿如同小媳妇一样拖拉着喜鹊跟在后面,心里想着这人咋的比王爷排场还大。   转弯儿跟着到了一间干净的茶室,探春惊奇的看见石少翘着二郎腿坐在里面吃着果子喝着茶水,“你,你不是被扔下去了吗?”   石少的脸上一僵,随即就变回来,“小爷我福大命大。”见了石丹阳,他那副风/流倜傥少年郎的模样也没收敛,“怎么样得着好东西了吧。这会儿该好好谢谢我了。”   石丹阳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有小厮将一盆子半黑不浓稠汁液拿来上来。探春指着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石少话多,见有人问,一股脑的说了个痛快。原来这是专门清理石器的汁液,东西好不好擦出来一看便知道。石少看了看昏迷的喜鹊,不声不响的伸手端起茶盏来啪的一声全倒在了喜鹊的脸上。探春一惊怒问,“你做什么?”   石少看喜鹊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而且脸上被自己泼过水的地方红红的,摸摸鼻子道,“我见将昏睡的人唤醒就是用这个。她怎么还不醒,莫不是水太少了。”说着就要去摸水壶。   探春气的眼珠子直瞪,鼻子都要歪了,“你他/妈的,是不是傻。那是凉水,你用热水浇下去,活人也变死人了。”   石少听完倒是很震惊,嘟嘟囔囔,“啥,这还有区别,不都是水嘛。我倒是没有主意。”   探春生气的看了他几眼,确定他不是存心捣乱,没好气的说,“还不将帕子拿来给她擦擦脸。”望着喜鹊通红的小脸一阵可怜,待会儿要是醒了还不定怎么疼呢。   石少吭哧了半天才把水泽擦干净,“这个还是以后她起来自己擦吧,。”将帕子塞进喜鹊的衣襟里。   “喂,你干什么?”探春急了,喜鹊好歹是个姑娘家。正要跟他计较。   正在擦拭的石丹阳咦了一声,探春与石少都看过去,石少簇拥上前,“石爷,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看得出是丹阳对他很是客气,“这石头里有血。”   这话探春与石少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齐齐问,“血怎么了?”刚石洞里血肉横飞,沾上点血也是正常的。   石丹阳瞄了两人一眼,将石头放下,缓缓道,“你们可听说过石精没有?”   探春老实的摇摇头,她听说过白骨精,明显不是一回事儿。仔细听去,“石精本如其名是万石精华,在风水宝地,吸纳天地之气形成的石胎。石胎初成便如筷子,十年粗一毫,像这样胳膊粗的怕是也有几万年了。”   “那就成精”探春无知的问,“怎么也没见它变成个美人?”   石少白了他一样,“十爷,这石精有什么用?三叔与醉老鬼那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恨不得一口吃了它。”   石丹阳叹了口气,“也不怪他们惦念,有了这东西?在赌石界里没有敌手了。”   “怎么说?”   石丹阳摸着石头温润的表面,“石精多年吸收日月精华,那些藏在石头里的宝贝如同它的孩子,只要一靠近便能是否有货。”   “什么?”石少两眼放光,“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快去那石头来试试。”   石丹阳摇摇头,“这根儿石精怕是不能用了,你们看上面又快血迹。”   俩人凑上去一看,果然上面有一道丝状的血丝,石少用手指擦了擦,不成没擦下来,迷迷糊糊的问,“石头怎么喝血?”   “这石精就这样废了?”探春大为叹息,好不容易几万年不出世的宝贝,这一下就毁了。   石丹阳还是摇摇头,情绪有些颓废,石少急了,“十爷,有话咱们就一次说个明白。您这样半晌一句半晌一句也没啥意思。”   石丹阳的情绪看上去没有太大起伏,“这石精既然吐纳了天地精华这么久,早有了灵性。这血又让它吸去,怕是要认主了。”   “什么意思?”石少听着这样离奇的话半天问。、   “什么意思。就是说这是谁的血 ,这东西就给谁用。不是你的血,你想用人家不给你用。”探春翻了一个白眼。她不担心这东西,反正她是火眼真睛。   “啊!”石少颓废的低下头,“这么好的东西就被糟蹋了。洞中这么多人谁知道是谁的。”半晌又猛地抬起来,抓着探春,期翼着逼问道,“这东西你们一直守着,除了她还有谁拿过?”   探春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喜鹊,想了想,“除了她,只有醉老鬼拿过。”   “什么?那就是说上面的血不是她的就是醉老鬼的了?”石少激动的握上她的手,急急地推断道。   探春手上一疼,皱眉摇头,,“不一定,你看我们身上血迹不少,都是被人溅上的。咱们拿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伸手就要去拿石精,石少的手更快,把她拍开,“我来拿,我来拿。这好东西得小心点。”   探春气恼,石少就同没看见一般,轻轻的将石精放在喜鹊的手里。三人排齐齐等着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两更   ☆、石爷   喜鹊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一脚踩到水洼处,身子一哆嗦醒过来。入眼脸的就是三个人渴望的目光,莫名其妙的摸摸脸,倒吸一口气,“‘嘶’,咋这么疼”又想抬起另一只手抚摸那边的脸,手里却有东西,“这个?”等看清楚,尖着嗓子叫起来了,“石精,石精。石精还在我手里。王,小姐,小姐。”   石少咽了一口唾沫,想上去拿石精,又不敢上前,隐隐嘱咐,“你小心点,小心点。”   “小兄弟,你有没有什么感觉?”石丹阳忍不住发话问,石丹阳可不管别的,他要是有了那么他的娘就有救了。   喜鹊看看探春,又看看少年跟眼前的说话的,满脸的迷茫,挠挠头,“什么感觉?感觉脸很疼。”一伸手碰一下脸蛋儿,嘶啦一声,“我这脸咋的这么疼?”   探春翻了个白眼,心说这里的人谁关心你的脸,“说的是手里的石精,不是你的脸。你的脸找他。”伸手指着石少,石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脸上谄媚一笑低头哈腰做朝拜状。   石丹阳着急,“姑娘,不是脸上,是手上的石精?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喜鹊也是财迷,早听说石精是宝贝,这会儿石精在自己手上,手上用力攥紧石精,“什么感觉?感觉?我有感觉啊。”   三人齐齐喜道,“什么感觉?”   喜鹊被他们饿狗看肉般盯得脸上发热,“什么感觉?我想想在手上沉甸甸的。不信你们试试。”说着就将石精送到了探春手里。   石少与石丹阳略有失望的坐回椅子上,拿起茶来品,探春好不容易拿到这石精,放在手里左掂量又查看,突然手上一疼,细细一看,原来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破了。这会儿又拿石精戳到了伤处,才会感觉疼。   探春虽然胖了些,一双手却细嫩修长,她没穿越的时候,就曾经有人想请她去做手模。她断然拒绝了,笑话手模能比盗墓更赚钱。但对着这双手她还是爱惜的很。这会儿低下头一手拿着石精,一边细细的擦拭伤口,看里面有没有杂物。   石少嘘溜了一口茶,抬头无趣的看石精,不看便罢,一看嗷嚎一嗓子,“哎呀,你手里怎么了?”咋呼一声,茶盏镑档一声摔在桌子上。   探春往自己手里一看吓的一哆嗦,“什么玩意?”手腕子一抖就将石精扔了出去。   喜鹊、石少与石丹阳见石精飞出来都是一惊,同时从椅子上窜起来,上前就去抓石精。   “哎呦,哎呦”石少与喜鹊两声惨叫,抱着头滚在地上。还是石丹阳有些身手,双手托住了石精。   此时的石精在他手里变得浑身通红,如同一根烧着的木炭,探春回过神来,吓得舌头也伸不直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石丹阳面上震惊道,然后眼中显出复杂的神情,嘴中喃喃自语,“天意,天意。”如果是醉老鬼他还能控制,要是这人已经超出了自己能伸手的范围。   石少围着探春打转,“这,这血是你的?怎么就是你的?”   探春还没回过神来,嘴中反反复复的不住叨叨,,“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石丹阳回神及时,可也不想再见到她们,挥挥手,“你去吧。这石精是你的了,没人会难为你。”   喜鹊脸上喜气洋洋的拿起石精左看右看,又拉着探春就要出门。石少见他们要走,如同蚊子见了血似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也要走。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喜鹊看着石少不知怎的心里一顿恼火,关公似的脸上,一生气便扯得龇牙咧嘴,“哎呦。疼死我了。”   探春看了石少几眼,又看了喜鹊,坐在椅子上没动弹,沉默了好一会儿,对着石丹阳沉声道,“石爷,在下这里有笔买卖,不知道你做不做?”   石丹阳没说话,眼中精光四射,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不知道在想什么,“什么买卖?你说来听听。”   探春捻了捻手指,苦涩一笑,“这东西想要也得有命要,还得请石爷再救我们一次。”不管这东西认不认主人,她现在拿着出去无异于小孩身上挂着金元宝,还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想想刚才洞中的情形,石丹阳对她的意思了然于胸,笑笑,这样的买卖也不必藏着掖着,“你想怎么做这笔买/”低头抿了一口茶,看着探春。   探春笑的越发高兴,也作势抿了一口茶水,一下午滴水未进,口干舌燥的紧,“也算不上买卖,石爷救咱们一命,这石精就是石爷的,我要说做买卖是厚着脸皮求石爷卖这个脸。”她说的也是实话,石精认主了也白搭,原来那些人还只是抢石精,这会儿听了这话将她也搭进去了,到时候让人家囚禁起来做了,叫天不应,哭地不灵就惨了。   喜鹊可没想到这些,一听不干了,冲天辫子直接立了起来,“不行,不行,这东西明明就是咱们找的,按规矩不能留下。”   石少听完这话,两只大眼睛俩人之间转来转去,按下喜鹊,示意她好好听着。喜鹊勉强坐下,心里已经做好打算,要是探春硬要把东西留下来,她就上去抢。   石丹阳一笑,要是没有这人,这东西要是留下顶多是块宝石。她就是王爷新娶的王妃,今日不是应该上太庙吗?难道外界说王妃被休是真的,既然是真的,王爷还上太庙干什么,“你,”石丹阳临到嘴边又换了话题,,“不如这样,从今日起只要石精的收入咱们四六分,我四你六,怎么样?这是这石头没你也没用,你如今出入们怕是不自由。”   探春脸上一红,知道他将自己认出来了,一笑,“五五更合适。要是十爷不嫌弃,咱们可以做个朋友。我每月抽个日子出门。我会提前将人送出消息,你将石头装备好。”   石丹阳眼眉一动,那张普通而严肃的脸上看起来倒是生动不少“好,我石丹阳今日就交你这个朋友。不如留个饭?”跟他做买买生意的都是男人,头一回儿跟女人打交道,   探春讪笑摆摆手,“这个留饭也不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做丫鬟的回去晚了不好交代。”这是对传言有了个交代,确实被休做了扫地的丫鬟。   石丹阳听罢,也不强求,倒是转了话题,倒也不贸然的称呼她的闺名,“若是这样,我就送三位出门。”   喜鹊看了一眼石少,“三个?是两个。我们两个。”指了指石少就说,“难道他不是你家的少爷?”   探春一猜就知道她要说啥,想去堵上她的嘴,可是已经迟了,讪讪一笑,拉着她就打算退出去。   “诶~我说你这个小丫头,咋的我就比他要短上一辈儿。我也是石爷。”石少听了这话,立即从凳子上窜了起来给自己辩解道。   石丹阳听了这话,铁板儿似的脸见了笑容,“石少与咱们倒是本家,只不过禹城没人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这个亲咱们是在也不敢攀。”说完看向石少的目光倒是耐人寻味。   石少不知是因为大家的眼光还是不想提及家世,亦或者从家里偷跑出来不敢报家门,索性越   发的吊儿郎当的站起来,眼神飘忽,“什么?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说话,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走,我送小姐出门。”石丹阳颇有风度的站起来相送。   探春这会儿才有心仔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这一方四合的院子,临山而建,后面接着石山,前面对着大路,院子中央引来活水,真真的一片海派风光。探春无不羡慕的撩起一把水来,这样的好地方稍一打造就是海边别墅,禁不住赞叹道,“好地方,真是好地方。”   石丹阳只在前方引路并不答话。   一路出了院子,石少还真是不见人影了,他俩这一路七拐八拐的走来,要是回去还真难。探春正头疼着。   石丹阳在一旁道,“我也要回城里,不若小姐就与我一起回去吧。”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备上两匹马车。”   探春刚要习惯性的客套客套,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在这样的聪明人面前,伪装没有任何好处,反倒让人觉着奸猾。倒不如实实在在的,彼此更容易建立信任。如今她只能仰仗他了,想明白这中间的关节,她呵呵一笑,“还是十爷想的周到,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客套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俩人站在街头等车的半盏茶功夫,只听见街头的那边从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三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探春的眉头一皱,想来不知是哪家的贵胄出游,在街上纵马呢,小声嘟囔,“真讨厌。”她最恨这样不将别人的命看做一回事儿的人。   她以前的院长妈妈说过,她的父母就是在路上走着,被人家撞飞身亡的。自此她要是看见不守交通规则的,她恨不得追着人家骂上半天。她也一直想考交警来着,可惜啊,自己不是学习的料。   果不其然,那边奔驰而来的马车上一个半男不女的声音嚣张的叫唤道,“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边说话边把皮鞭甩的啪啪啪作响。   探春背对着车子站着,只觉着后背一阵阴风吹来,就听路人一阵惊呼‘啊’,皮鞭破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自小身段还算灵活,一惊之下赶快闪躲。但是,她忘了她这没有内力的弱女子与武夫如何想必。鞭子太快,她闪躲不及,辫梢一下刚好抽在她露出的脖子上,她大叫一声。   第二鞭子眼看就来了,喜鹊大叫一声伸胳膊就要护她。喜鹊更不济,这一鞭子怕是躲不过了。她身子一歪,一个趔趄。   寂静   探春紧闭着眼睛等着下一阵疼痛,街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小公子长的细皮嫩肉的,这一下下去非皮开肉绽不可。   只听街上一声马长啸,一顿混乱。探春等待片刻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她半睁半闭的觑看,不看也罢,一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回府   探春不看也就罢了,一看这一眼,吓得魂不附体。水蛇长的鞭子尖尖蛇信子一般伸着。明明是日头高悬,偏生生出一股子凉气来。她缩了缩头,要是不是这位仁兄护住她,她今天要归位啊。   石丹阳一手护着她,另一只手抓着一条光溜溜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的长鞭,两腿马步稳扎,两眼泛着恼怒的光芒,手里一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半靠在怀里的探春,又打量了一下马车,再不作迟疑,怒声道,“什么人在街上纵马伤人,还不下车?”   飞奔的马车被这股大力拽住不得以停住,车上的马夫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被拽下车。车夫是谁,正是南国砚,王爷突然身子不适,否则他也不会在马路上狂奔。   如今被拦住,一阵冒火,今日出门,自己也不知怎的,忘了给王爷带药,王爷现下身子不定怎么不舒服,探过身子就要亮明身份。转脸怒目而视,只见一个小公子的侧脸对着自己,正望着石丹阳。   虽然距离虽然远但是他看得明白,这人正是那被休的王妃。身子一歪这会儿差点掉下马车。眉头一皱,往身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心想还是不要让王爷知道的好。   探春此时全身心都在石丹阳身上,对他出手相救简直感激不尽,压根儿没注意到马车上一闪又躲起来的南国砚。   喜鹊站在一旁眼睛尖,看得清楚,吓得就要尖叫,忙用手堵住嘴。左右的支楞脑袋,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车窗子的软帘一挑,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眼睛,无怒无喜,若有指的对她一瞪眼。这一下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能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探春,深深地埋下了脑袋。   石丹阳用力一扯马鞭,眼中一动,最后他的手一松,放了行。反而是将探春半拢在臂膀里,神情关切的问,“有没有伤到?”   大街上与旁人这样近距离,探春有些不适用,胳膊似有似无的一隔开,退出石丹阳的范围,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有些讪讪,“没事,没事,多谢相救。你今天救了我两次,真是无以为报,无以为报。”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当无话可说的时候,总反复的说一些废话。   喜鹊这回儿三魂归位,知道不妙,拉上还在唧唧喳喳说不完话的探春,只觉着腿肚子打转,也顾不上别的了,恰伙计赶着车车来了,对着石丹阳拜了两拜,“多谢石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边说还边低声催促探春,“快别说了,咱们上车吧。回去晚了可不是好玩了。”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你干什么跟个催命鬼似的。”探春还想说几句,只是喜鹊力大,把她连拖带拽的拉上马车。   套好的马车一声脆鞭响,车轱辘一转走了,石丹阳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看了看还停下路上的马车,眼中微有笑意,想了想挥挥手,“今日不回城中了,在城外住下。你回去禀报一声老太太。”   原路返回房间,把玩了半天石精,“来人,将锦盒拿来。”不一会儿一个短打模样的下人端着木制锦盒过来。锦盒方形巴掌大小,外面镂金断玉,精致非凡,让人一看便知里面装了不出世的宝贝,锦盒呈上来以后,石丹阳又吩咐,“你下去吧。”   一路上喜鹊如同晒蔫的萝卜菜,瞅着探春欲言又止。探春在马车里踢着腿,心中高兴的盘算。没心思注意她这些。正在心里飞快的盘算,高兴的摇头晃脑:这出去一趟长了见识不说还得了一件宝贝,又用手揉揉眼睛,她这一双宝眼,穿石透玉。出了王府可就有活头了。想的面色绯红,心跳加快。   两人各有心思,就连外面一辆马车与他们比肩,然后飞快而过也没注意到。   王府中,南国砚给王爷兑水吃了平日里吃的药丸缓和下来,王爷半躺在书房的合欢树下探春支起的躺椅上。合欢树的香气半浓半淡的萦绕在鼻尖,他半眯着眼睛,晃晃悠悠的想,这还真是个好去处。看着南国砚的脸色有些好笑,存心逗逗他。   南国砚跟在身边滴溜溜转悠,他拿眼看王爷,左一眼右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咽了下去又吐了出来,左左右右话还没有说出来,王爷开口了,“她人呢?怎么没见在院子里?”   南国砚后脑勺一紧,也不知道怎的,话脱口而出,也不知道自己存了什么心,脱口而出就是帮着她们掩饰,“怕是在别处院子里玩儿呢,今日左右咱们院子里也没有事儿。”心中纳罕平日里除了吃也没见您让她做什么事儿。这会儿没事儿找她作什么?   王爷嘴角带笑也没有追究,嗓子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眼睛就闭上摇摇晃晃的要睡觉。   南国砚见状悄没声的退了下去,一出门撩起蹄子就往最近的角门跑,正准备去抓探春她们。身子刚转过墙角冷不丁的与一人撞在一起,两人都是‘哎呦’倒在路两旁。南国砚压根儿没想到墙角有人钻出来,看也不看来人扭着身子从地上,心里有气,开口就骂上了,“哎呦,撞死我了。哪个不开眼的小浪蹄子,后面有鬼追你吗?我让你乱窜。”上去就要拧来人。   那个小丫头怕是也被撞的不轻,捂住肋叉骨,哎呦,哎呦的叫唤着,一听南国砚口中开骂。脸上也红了,一壁说话一壁躲着,细声细气的说道,“哎呦,哎呦,南国侍卫,是我,是我。”   “小浪蹄子,我管你是我还是你。哦,”说到这里话就停了,收了手,“是秋葵丫头,我当是谁,快起来,快起来。没伤着吧。”说着就满脸赔笑的伸手将人扶起来,还不住的赔礼道歉。   秋葵见他也不是故意,腼腆一笑,摆摆手,“是我莽撞了。南国侍卫可别跟小姐提,让小姐知道了还得打我一顿。”   南国砚一听这话就乐了,笑的见牙不见眼了,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就笑,“小妮子你也晓得不说实话了。小郡主哪里舍得打你,你就是小郡主的眼珠子,疼还疼不过来呢。你这急急忙忙的是往哪里去?怎么从这里出来?”   秋葵也是难得,听人这样奉承脸上非但不见骄傲,更是谦虚,只是回答,“小姐,从前面下车,让我抄近路来瞧瞧王爷身子。我们不敢进书房,我这是正要去寻南国侍卫。”   南国砚眉开眼笑,“小郡主与王爷果然是兄妹情深,王爷这会儿吃了药躺下睡着了。没有多少事儿。你回去告诉小郡主,不要让她惦记了。”一顿,又多说了一句顺水推舟的话,“这一趟下来,抬起又热,你也回去小郡主身边照顾吧,王爷那边有我。”   秋葵略一垂首,点头应允,看了看南国砚,又蹙着眉问,“南国侍卫这是要上哪儿啊/”   南国砚被她一问,脑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哎呦,我看王爷睡下了。我也饿了,出去寻点好吃的。”   秋葵含蓄一笑,“那我这就走了。”拾起掉在地上的帕子,做了个揖这就走了。   就这功夫一耽搁,喜鹊拉着探春从一个久不过人的偏僻小门钻进府里,她心里打鼓也不敢告诉探春,换了衣服。   换了衣服,探春就嚷着饿了,笑嘻嘻的讨喜道,“喜鹊,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厨房弄点吃的。”因着喜鹊是李嬷嬷的孙女,厨房她出入自如,换成别人,你想都别想。   喜鹊吸吸鼻子,脑子中反复的想着要不要主动跟王爷认罪,要不要跟探春说,王爷已经看见他们了。哪有心思去寻吃的,“这一日咱们出去,也不知道府里有没有人找咱们。咱们还是各自回各自的院子看看吧。”   探春还想多劝劝她几句去拿吃的,喜鹊连推加拽的摆脱了探春,往李嬷嬷住处跑了。探春看她跑的像只兔子,也没辙了,这货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就挨着小路往书房里去。   在墙外听听,书房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还当王爷没有回来。说实话,王爷人样子不错,那是人尖子,通天鼻子,菱形嘴,剑眉,方目,一看便是个美男子。更重要的是王爷虽然将她休了,但对她真是不错。 在这里过着米虫的日子,从来也没做丫头的活儿。   她这样想着轻手轻脚的就进了院子,远远的一看,藤椅子上趟这一个人,转眼睛一想,这府中除了她,南国砚、王爷,别人进不来。自然是王爷不让人进来。躺着这个人大概是王爷。上前一看果然是王爷。大概是睡着了,神态还算安稳。探春走到这里才觉着自己双腿如同灌铅,一腿软了蹲坐在石墩小座位上。   他这一觉可是睡得沉稳,探春又渴又饿,直等的前胸贴后背,嗓子直冒烟。南国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直从日在中天,等到红日西垂。肚子叽咕了不是一下两下了。探春托着腮帮子,又累又饿又渴的情况下,竟然朦朦胧胧的有了睡意。   坐在石墩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着脸上一阵湿似一阵。不满的鼓囊一声,“下雨了?”   坐在小石头墩上显然不舒服,但她也没有想醒过来的意思,南国砚拿着劈下的合欢树枝,一手端着脸盆,问,“王爷还要不要撒?”      ☆、醉态   “快点,快点。”南国砚一边催着下人往里抬水桶,一边用帕子捂着大嘴,咧嘴呲牙的偷笑,王爷嗳~主子爷嗳~还是年轻啊,嫩了点,如今我将两个水桶换成一个大水桶 ,让他们来个鸳鸯戏水,这多好。   穿过跨院,进了书房,抬水的都是府中的老人进了书房的门,低眉顺眼,做起了天聋地哑。“将水抬进来,抬进来。放在爷的房中。”南国砚自作主张呲呲着牙,张罗着。   重华东君从饭厅里出来,脚步沉稳,面色沉静,要不是脸上微红,你也看不出他饮了不少酒。见了一个水桶,眼眉就是一皱,随即眉头就打开了,“不用抬到房中,就放在院子里。你们下去吧。”   南国砚一个踉跄,脸一白转瞬腾的红到脖子根儿,“王爷这,”您口味也太重了吧。平日里王爷的吃的挺清淡,这事儿上的口味还挺重。罢了,王爷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他招手,让人把水桶又抬回来,“回来,回来,就把水桶放在这棵树下。”   下人们放下水桶躬身后退,王爷指着南国砚,“你去,把人给我弄出来。”   探春这头喝的如同烂泥,歪在地上还拿着酒壶,歪着头往里倒,他一看乐了,“嘿,我说王妃,您喝什么呢?这酒壶早就让你喝干了。”   又看着探春犯了难事儿,王妃现在喝的浑身瘫软,走是走不了。拖着,不够尊敬。抱着吧,不成体统,伸手去推她,“王妃,王妃,您听见了吗?您现在还能走吗?我要背着您,您可别想多了。”   探春酒浅、话多,朦朦胧胧、糊糊涂涂听见有人说话,气哈到自己脸上,抬手捂脸,“你,你,你说什么?喝,喝,喝。”脖子一歪彻底的晕了。   南国砚伸出两根指头戳戳她,“王妃,王妃,在下可是失礼了。”哈下腰,将探春的两条胳膊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弓着身子就要起来。他想的挺周全,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探春的实力---体重。   他这一起身还没站起来,只听见他说,“哎呦,”屋里就开了锅一样,杯杯盘盘,平冷乓啷的一阵响动。   “南国砚,你在干什么?你下去吧。”重华东君进了门就见南国砚跟探春两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桌面上的杯盘歪倒了一地,菜色弄了一地一身。   南国砚心有不甘,赶紧就想解释,“王爷这,王妃太。”眼见王爷的脸色越来越沉,不敢再多说,抬脚就走。   重华东君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人,一身的菜色,现在不洗不行了,弯腰就想把人抄起来,使劲一起,人没动,又使劲也没动。就这样三次两次一直折腾到一盏茶的功夫,重华东君一脸的大汉,心中气恼,看着是个有福气的 ,没想到这福气还听重。弯下腰一用力,起。   眼见水桶就到了,重华东君手上用力将人一扔,“扑腾”一声,水花四起。探春喝酒以后浑身发热,乍遇上冷水浑身上下一个机灵,似醒非醒,用手扒着桶沿儿往外看,眼神虚浮还是看清外面有一张笑脸,笑的真鸡贼。   她也笑,不胆笑,还伸手对那人招呼。   重华东君看她的样子怪好笑,正抱着胳膊看好戏,又见她游魂一般的对自己招手,脚步一抬就上前来了。刚一上前,就觉着前襟吃力,‘噗腾’一声,一个激灵,就想发火。脑袋刚露出来,伸手将脸上的水一抹,还没等言语,只觉着后脑勺被一股大力按住,咕噜又掉到水中了,这样三番五次脾气也没了。只听水上银铃般的笑声不觉。   探春一边笑的岔气,一边嘴中还嘟囔,“好久没有游泳了,哼,跟我比水性,谁也不行。”探春自小爱水,记得她小时候在游泳池边玩儿,那些坏小孩想将她按在水里,让她吃个亏。只是她水性天生,将那群小鬼差点淹死。   这时候她喝酒喝的糊涂,只当是又有小孩要欺负自己。她猛吸一口气,身子猛的往下沉,手抱在王爷的肩膀上,将两个人都带进水中,在水中与王爷相对,不能发声,意思可是明白,要比比谁在水中闭气更久。   重华东君过了最初的慌乱,他也是在海边长大的,水性也不差,说水中视物如同路上。探春双颊红润,绫罗水中飘荡,一双醉眼带着酒气望而生媚,与他相视而笑。他心神一颤,玩笑的心顿消,双脚一用力踏在水桶底上,一用力身子往上一窜,脱开探春的手,露出水面,猛地吸了几口气,跳出水桶。   探春见她跑了,乐的咯咯乱颤,言语不清,“你则就饱(跑)了。哈哈哈。。。。。”   南国砚不敢走远,也不敢往院子中观看,就猫身子在院子外的墙根儿下,里面的事情看不见,但是动静听得明白,心中咂舌,王爷被憋得太久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又想要是这样王妃就得提一提了,跟个扫地的丫头是个怎么回事儿。又想这样下去时间不久就有娃娃了,他又有的事情做了。王爷就是自己看大的。   他脑子里面左想右想,就听见里面吆喝开了,差点咬了伤了自己的舌头,这王妃也太不成体统了。   早饭时间,喜鹊跟探春围坐在桌子前面喝小米粥,探春怕烫,正撅着嘴嘘溜。喜鹊在一旁偷眼看她。昨晚王爷让她将水里醉过去的人捞出来,王爷那样子也不好看,浑身滴着水。脸色发白。   探春喝了一口小米粥,另一只捏着咸菜,咬一口喝一口粥,吧唧几下回味滋味。喜鹊一早上眼睛就没离开自己,她心里有数。将最后一口粥喝干了,她抬手将茶壶拿过来,倒了一点水进去,将碗端起来左摇右晃,米粒都被冲到碗底,一仰脖子,又将碗底喝了,满意的放下碗。   喜鹊心中有事儿,看她吃的带劲,手中的碗都歪了也不知道。探春用筷子尖打她的手,“干什么,吃饭不专心,米都要撒了。”   喜鹊觉着手手怪疼的,一呲牙,也吸溜了一口粥,哪儿有什么滋味,“王妃,昨天晚上你怎么弄得一身水?”   探春离了翻桌子,等着喜鹊吃完饭俩人出去转悠,用脚后跟儿磕着炕沿儿的砖头,用舌尖剔着牙,漫不经心的问,“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一身水吗?”喝醉了竟然还能自己回来,越发的佩服自己了。通常她不在外面喝酒,一沾酒她就做一些义举。点点头,只是一身水,不是一身血或者别的已经不错了。   喜鹊也啃了一口咸菜疙瘩,干嚼了几下,咸的她舌头发麻,猛地喝了一口粥,又烫的没地方吐,眼花子直冒,抢着喝了一口凉茶,“不是你自己回来的,是王爷让我去捞的你。哎呦~~烫死我了。”   “去捞的?”喜鹊这样一说她来了兴趣,自己喝醉了到底什么样儿。要是以前她可以用装上摄像头将自己录下来,喜滋滋的问,“你喝醉了你在跟前儿?我喝醉了什么样?”   喜鹊伸出舌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舌尖,烫的通红,“什么样?就是睡的跟死猪似的,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将你捞出来。”   探春听得高兴,也不想深究,打哈哈,“没想到我喝醉了还挺斯文的。你快吃,我后院子里的荷花开了,咱们去摘几个荷叶做粥喝。”   喜鹊一听有的玩儿来了精神,冲天小辫子一翘,“走吧,走吧我吃饱了。”   南国砚眼神似贼一般,一早上眼睛不知道放在哪儿。昨晚院子里可是激烈,这王妃也不应该扫地了,欲言又止,“王爷,这,”咱们是斯文人,这些上不得桌面的话怎么好启齿,“王爷,昨晚。”   重华东君的漫不经心的喝完粥,接过擦手的巾子净手,“南国砚,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   南国砚一个机灵,拉回神思,立即跪倒在地上,“王爷,属下无能啊。跟在王妃身边的人汇报一切正常。”   王爷点点头,要是背后的人抓不出来,他这辈子大概就要打光棍了。“你说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南国砚摇摇头,这个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都是王妃那些都命不长,这个活下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重华东君站起来走了一圈,皱眉看着玄黑的靴面,“她与她们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一样?你去拿笔,咱们比较一下。”   南国砚应声要下去,刚开门,就看见外面小喜鹊一脸惊慌的往这里跑,看得他怒火冲天,这个小丫头无法无天的惯了,王妃可以自由进出书房,她可没有这个权利,“大胆的奴才,还不止步,谁给你的胆子,敢进书房?”   喜鹊的两条小辫子就跟要飞起来似的,听闻这话,吓得一哆嗦,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管家,管家,不好了。”   “什么事儿?鬼哭狼嚎的。”   “王妃掉到水里了,快去救人,快去救人。”      ☆、叉鱼   ‘“什么?”南国砚的脸已经快挪位了这个王妃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又掉到水里。“王爷,这怎么办?”   重华东君乍一听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的他又放下心来。昨晚上在浴桶里,他看得明白,她在水中憋气的时间远要比自己长的长。难怪她掉到海里也死不了。小小的荷花池塘还用去救,她自己就爬上来了。   喜鹊见王爷站起来又坐下去,明显是见死不救的节奏,哭丧着脸哀求,“ 王爷,您还是去看看吧。王妃本来成了丫鬟,大家都要欺负她。要不是看在她还在这个院子里,没人敢动手。现在,小姐掉到水里,您要是还不去,小姐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王爷沉默了,或许是用沉默回答了喜鹊。   南国砚看着王爷渐渐要阴沉的脸对着喜鹊一顿挤眼努嘴,让她快快出去,不治她私闯书房的罪。 五官都快移位了,偏生喜鹊是个不开眼的。在地上杵木橛子,“喜鹊,你先给我出去。王爷累了。”   “王爷,王爷,您去救救小姐吧。”喜鹊膝盖一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   重华东君被她王妃,小姐吆喝的头疼,“你闭上嘴,去前面带路。”她是淹不死的,但是他还得去捞她至少做个样子。   喜鹊喜极,起身拍打了两下膝盖,点头哈腰,“就在后花园。”   花池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戏的人,但至今一个也没有打算下去救人的。王爷对王妃的太对意味不明,没人想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这王妃下去已经有些时候了,是不是在里面溺毙了?   “在水里憋这些时候憋死了吧。”   “谁知道,王爷还没来。看来真是成了扫地丫头了。”   “就是,她跟个悍妇一样,王爷怎么会要她。”   “可是我听说,王爷虽然说把她休了,但是还没有往京城送信儿。”   “放屁,送什么信儿,难道自己杀了人还要去官府报到说我杀了人吗?你就是一根筋。”   探春拿着一根芦苇杆儿换着气在下面听被人说她的长短,她下来是为了才水池里最大的莲蓬。这莲蓬真是乖乖,她在那世也没见过这样大的莲蓬,跟着大磨盘似的。等想上去的时候,外面的人说的正热闹,她这猛然上去不是扰了别人的心情。再说,她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乍一见面怪尴尬的。   “你们为围在这里干什么?都没有活儿干了是吗?”一声俏生生伶俐的声音窜进探春的耳朵里,她在水里华丽丽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声音比较陌生,探春在水里抹了抹自己的手臂,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还是走吧。身子一滑,水面上显出一条水纹,可惜被荷叶盖住了。   “小姐。”众人回身一看是小姐,吓得脖颈子发凉,恭恭敬敬的缩着脖子。在王府他们最忌惮的不是王爷,竟然是大小姐。   大小姐不是个脾气厉害的人,但他们就是怕,说来也怪了,“大清早的,你们在水池旁围着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伶俐的老婆子赶紧站出来,不敢抬头,“回小姐的话,王爷书房里的扫地丫头掉到水里了,我们在商量怎样把人救出来。”   不听还好,一听这话,凌霄领眉倒竖、杏眼圆睁,怒斥,抬手就给人来了个嘴巴,“人掉在水里,你们不去呼救,竟然在这里围观。”身子一矮趴到水池边儿上,探出半个身子,叫到,“嫂嫂,嫂嫂,你能听到吗?快出来吧。”   秋葵在身后抱着自家小姐的腰,害怕小姐一激动再掉到水里去,“还看什么看?还不去找人。”   岸上那人捂住嘴巴,“会水的婆子请假回家了。咱们这些都是旱鸭子,没法救人。”   “没有婆子不会去找小厮,快去快去,人命要紧。”秋葵紧了紧胳膊,转身劝,“小姐,小姐,王妃她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您别在这边儿了,万一您再一不小心掉进水里,我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一语提醒了梦中人,凌霄双目赤红,“对了,哥哥的水性极好。你们快去请王爷。王爷定能来救他。”   “不用去了,我来了。”重华东君看着乌泱泱一群人围在水池边,自己的妹妹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想要救人,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找事儿。抬眼看了看水池。   这水池自王府有就出现了,到底多大多深他也不知道。重华东君的眼神好事,早上无风,他看着水里的荷花叶子轻微的震动了两下,然后又安静了。震动的范围有些奇怪,只是一长长的是水线。   不说他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由得怒从心起,丹田聚气,怒吼,“你给我上来。”   探春在下面正游的高兴,这方水竟然是活水,池子中央有个水柱在不停的往上涌水,水柱还比较粗,她游在上面想要停下来看看,心想大概这就是泉眼,跟济南的趵突泉一样。她想试着能不能到水柱上,玩得高兴呢。一声怒吼吓得她身子一歪,喝了一口水。   还好她换气快,不然非得呛死,即使是这样,肺里还是不舒服,慢慢上浮的脑袋冒出了一句话,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那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身子一顿继续玩儿。   重华东君连喊几遍水里都没有动静,他早就看见他喊第一声的时候,水池中央有个地方的荷叶剧烈的颤动了几下。他在案上也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心焦,对南国砚咬着后槽牙,“拿鱼叉来。”   南国砚不敢不从,一边踮着脚假装走,一边去水里喊上了,“王妃,王妃,我去拿鱼叉了。”   重华东君气结,到底是不是他的奴才,“还不快去。”   禹城临海家家户户都是渔民,能打渔的时候他们打渔,不能的时候他们就在家劳作。王府这东西也是有的。   重华接过鱼叉,对着水中下最后的通牒,“你上不上来?”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水花。   “将水面的荷叶给我打开。”   丫头婆子无一不领命,纷纷拿起受伤的可利用之物,将水面的荷叶一阵敲打。这片荷叶却遭了殃了。   探春在水中觉着上面的光线一亮,身子游出去了好几米。水面上本来有荷叶挡着水中偏黑。荷叶被打掉水中便光线大胜。池水又清澈要是里面有人看的很是明白。   岸上的丫头婆子没看见水下面有人,一壁打还在心中思量,这被休的王妃到底去哪儿了,根本没人在。   重华东君看着猛烈震动的荷叶一阵生气,她逃得倒是很快,他拎着鱼叉对着荷叶最后停住的地方,“你不出来,我可要叉鱼了。”等了片刻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他真是契机,反手一鱼叉,正手一鱼叉就下了手。   探春在水底下猫着,心中好笑,我就不相信你能找着我。一鱼叉下来,她可不这样想了。因为那鱼叉的尖尖正擦着她的鼻子过去,又一叉子正好擦着她的后背。她心里一慌,含在嘴里的芦苇从嘴里掉了出来,一把没抓住飘乎乎的游上去了。   探春看着游上去的草管儿气的眼圈发红,妈的,这些什么事儿。不过她是有防备的。伸手降头山别的簪子拿下来。她的簪子是中空的。你要用鱼叉叉我,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叉到。   这一晃动水中激烈的出了两个水花,岸上的人都看傻了眼,王爷这是救还是不救。   “你到底出不出来?”重华东君正生了气,他一路赶过来,也知道她不会有事儿,但心也揪着,怕有个万一。他还想自己英雄救美,抱着水淋淋的她,一路上喊大夫的模样。谁知道这个东西在水里戏弄他一直不出来。   这水池里面养了许多好看的鱼,起初探春下来,他们是害怕的,时间久了他们便把探春当成了同类,在她身边来回游荡。   “你给我出来。”又是一叉子。   “啊!!!”先是凌霄失态的叫了出来,“有血,哥哥,有血。你别刺了,伤到嫂嫂了。”   喜鹊按着南国砚往前也探头看,喜鹊还没看明白,就听见南国砚嗷嚎一声,“有些。”身子一歪失去了知觉。喜鹊顿时觉着亚历山大。南国砚的重量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让你们伤死了,心碎。漏了一章,你们竟然没发现。 ‘“什么?”南国砚的脸已经快挪位了这个王妃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又掉到水里。“王爷,这怎么办?” 重华东君乍一听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的他又放下心来。昨晚上在浴桶里,他看得明白,她在水中憋气的时间远要比自己长的长。难怪她掉到海里也死不了。小小的荷花池塘还用去救,她自己就爬上来了。 喜鹊见王爷站起来又坐下去,明显是见死不救的节奏,哭丧着脸哀求,“ 王爷,您还是去看看吧。王妃本来 成了丫鬟,大家都要欺负她。要不是看在她还在这个院子里,没人敢动手。现在,小姐掉到水里,您要是还不去,小姐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王爷沉默了,或许是用沉默回答了喜鹊。 南国砚看着王爷渐渐要阴沉的脸对着喜鹊一顿挤眼努嘴,让她快快出去,不治她私闯书房的罪。 五官都快移位了,偏生喜鹊是个不开眼的。在地上杵木橛子,“喜鹊,你先给我出去。王爷累了。” “王爷,王爷,您去救救小姐吧。”喜鹊膝盖一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 重华东君被她王妃,小姐吆喝的头疼,“你闭上嘴,去前面带路。”她是淹不死的,但是他还得去捞她至少做个样子。 喜鹊喜极,起身拍打了两下膝盖,点头哈腰,“就在后花园。” 花池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戏的人,但至今一个也没有打算下去救人的。王爷对王妃的太对意味不明,没人想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这王妃下去已经有些时候了,是不是在里面溺毙了? “在水里憋这些时候憋死了吧。” “谁知道,王爷还没来。看来真是成了扫地丫头了。” “就是,她跟个悍妇一样,王爷怎么会要她。” “可是我听说,王爷虽然说把她休了,但是还没有往京城送信儿。” “放屁,送什么信儿,难道自己杀了人还要去官府报到说我杀了人吗?你就是一根筋。” 探春拿着一根芦苇杆儿换着气在下面听被人说她的长短,她下来是为了才水池里最大的莲蓬。这莲蓬真是乖乖,她在那世也没见过这样大的莲蓬,跟着大磨盘似的。等想上去的时候,外面的人说的 正热闹,她这猛然上去不是扰了别人的心情。再说,她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乍一见面怪尴尬的。 “你们为围在这里干什么?都没有活儿干了是吗?”一声俏生生伶俐的声音窜进探春的耳朵里,她在水里华丽丽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声音比较陌生,探春在水里抹了抹自己的手臂,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还是走吧。身子一滑,水面上显出 一条水纹,可惜被荷叶盖住了。 “小姐。”众人回身一看是小姐,吓得脖颈子发凉,恭恭敬敬的缩着脖子。在王府他们最忌惮的不是王爷,竟然是大小姐。 大小姐不是个脾气厉害的人,但他们就是怕,说来也怪了,“大清早的,你们在水池旁围着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伶俐的老婆子赶紧站出来,不敢抬头,“回小姐的话,王爷书房里的扫地丫头掉到水里了,我们在商量怎样把人救出来。” 不听还好,一听这话,凌霄领眉倒竖、杏眼圆睁,怒斥,抬手就给人来了个嘴巴,“人掉在水里,你们不去呼救,竟然在这里围观。”身子一矮趴到水池边儿上,探出半个身子,叫到,“嫂嫂,嫂嫂,你能听到吗?快出来吧。” 秋葵在身后抱着自家小姐的腰,害怕小姐一激动再掉到水里去,“还看什么看?还不去找人。” 岸上那人捂住嘴巴,“会水的婆子请假回家了。咱们这些都是旱鸭子,没法救人。” “没有婆子不会去找小厮,快去快去,人命要紧。”秋葵紧了紧胳膊,转身劝,“小姐,小姐,王妃她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您别在这边儿了,万一您再一不小心掉进水里,我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一语提醒了梦中人,凌霄双目赤红,“对了,哥哥的水性极好。你们快去请王爷。王爷定能来救他。” “不用去了,我来了。”重华东君看着乌泱泱一群人围在水池边,自己的妹妹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想要救人,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找事儿。抬眼看了看水池。 这水池自王府有就出现了,到底多大多深他也不知道。重华东君的眼神好事,早上无风,他看着水里的荷花 叶子 轻微的震动了两下,然后又安静了。震动的范围有些奇怪,只是一长长的是水线。 不说他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由得怒从心起,丹田聚气,怒吼,“你给我上来。” 探春在下面正游的高兴,这方水竟然是活水,池子中央有个水柱在不停的往上涌水,水柱还比较粗,她游在上面想要停下来看看,心想 大概这就是泉眼,跟济南的趵突泉一样。她想试着能不能到水柱上,玩得高兴呢。一声怒吼吓得她身子一歪,喝了一口水。 还好她换气快,不然非得呛死,即使是这样,肺里还是不舒服,慢慢上浮的脑袋冒出了一句话,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那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身子一顿继续玩儿。 重华东君连喊几遍水里都没有动静,他早就看见他喊第一声的时候,水池中央有个地方的荷叶剧烈的颤动了几下。他在案上也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心焦,对南国砚咬着后槽牙,“拿鱼叉来。” 南国砚不敢不从,一边踮着脚假装走,一边去水里喊上了,“王妃,王妃,我去拿鱼叉了。” 重华东君气结,到底是不是他的奴才,“还不快去。” 禹城临海家家户户都是渔民,能打渔的时候他们打渔,不能的时候他们就在家劳作。王府这东西也是有的。 重华接过鱼叉,对着水中下最后的通牒,“你上不上来?”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水花。 “将水面的荷叶给我打开。” 丫头婆子无一不领命,纷纷拿起受伤的可利用之物,将水面的荷叶一阵敲打。这片荷叶却遭了殃了。 探春在水中觉着上面的光线一亮,身子游出去了好几米。水面上本来有荷叶挡着水中偏黑。荷叶被打掉水中便光线大胜。池水又清澈要是里面有人看的很是明白。 岸上的丫头婆子没看见水下面有人,一壁打还在心中思量,这被休的王妃到底去哪儿了,根本没人在。 重华东君看着猛烈震动的荷叶一阵生气,她逃得倒是很快,他拎着鱼叉对着荷叶最后停住的地方,“你不出来,我可要叉鱼了。”等了片刻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他真是契机,反手一鱼叉,正手一鱼叉就下了手。 探春在水底下猫着,心中好笑,我就不相信你能找着我。一鱼叉下来,她可不 这样想了。因为那鱼叉的尖尖正擦着她的鼻子过去,又一叉子正好擦着她的后背。她心里一慌,含在嘴里的芦苇从嘴里掉了出来,一把没抓住飘乎乎的游上去了。 探春看着游上去的草管儿气的眼圈发红,妈的,这些什么事儿。不过她是有防备的。伸手降头山别的簪子拿下来。她的簪子是中空的。你要用鱼叉叉我,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叉到。 这一晃动水中激烈的出了两个水花,岸上的人都看傻了眼,王爷这是救还是不救。 “你到底出不出来?”重华东君正生了气,他一路赶过来,也知道她不会有事儿,但心也揪着,怕有个万一。他还想自己英雄救美,抱着水淋淋的她,一路上喊大夫的模样。谁知道这个东西在水里戏弄他一直不出来。 这水池里面养了许多好看的鱼,起初探春下来,他们是害怕的,时间久了他们便把探春当成了同类,在她身边来回游荡。 “你给我出来。”又是一叉子。 “啊!!!”先是凌霄失态的叫了出来,“有血,哥哥,有血。你别刺了,伤到嫂嫂了。” 喜鹊按着南国砚往前也探头看,喜鹊还没看明白,就听见南国砚嗷嚎一声,“有些。”身子一歪失去了知觉。喜鹊顿时觉着亚历山大。南国砚的重量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晕厥   上面正乱作一团,人人干嚎。重华东君初见血色也是惊得手腕子一斗。按照他对这个小媳妇的了解,她的水性里熬得哪里能这么容易让自己说叉上就叉上了。手上绞力一抬,他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要是个人怎么能那么轻。   心里是这样想,当看到鱼叉上挑着的一条挣扎的锦鲤的时候还是火冒三丈。重华东君还是第一次这样失态,被戏耍的羞辱冲上心头,“贾,探,春。你给我上来。”   水下的浮力很大,探春正玩得高兴,王爷真是残忍啊,一条小小的锦鲤也不放过。河底光亮,是么东西这么亮。她通过木管深深的想吸了一口气,憋住就往下窜。   重华东君在上面连连怒吼,可恨的是无人回答,一股更大的火气冲上心头,“你们都给我退下去,退下去。”   众仆人从没见过王爷这样骇人的模样,他们心中的王爷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一听王爷下令,巴不得做人鸟/兽散。   一声令下就没人了,除了喜鹊被南国砚压制住没动弹的了。凌霄吓得退软被秋葵揽着身子,不然早就掉到水里了。池塘周围早没人了。   重华东君将外袍宽掉,扑腾一声跳进池塘里。探春刚潜到下面,寻着亮光过去,捏着鼻子往下一看,在水中看得真切,原来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片儿。她蹲下身子捡起来,拿在手里还想再看,就觉着后脖领子被一扯身子一踉跄。   吓得她半死,强扭着脖子看,重华东君跟个鬼似的站在身后,脸上好似抹了锅灰。   重华东君快要气死,她竟然钻到水底下。双脚一用力蹬着石头,就想拉着探春往上走。在水里他探春对他那点害怕,这会儿也没了。身子往下一沉,重华东君这一下也没有将人拉起来,反而被她带着往下走。   水池的底下都是用石头仔仔细细的铺平的,现在可以看出当初的人下了多大的力气。过了这些年虽然表面上长满了泥胎但是还算平整。俩人都到了底下,女人的力气弱显现出来了。被重华东君一下子逼到池底。   探春靠在墙上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靠在石墙上。这一顿折腾肺里的气不多了。   重华东君的水性始终没有探春好,又加上这一顿的拉扯,也觉着憋闷。又看探春跟没事儿人似的,借着水光往探春的嘴唇上看,水中她的嘴唇红红的透着温润,像什么他没想起来,胸中的气越来越少,不容的他多想,附上上去堵上了她的嘴唇。   探春的眼睛能瞪多大有多大,眼睛微微的刺疼她也没有闭上,嘴唇上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手不自觉的推开身前的人。   重华东君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人,见她要推开自己,还没等她反应,双手紧紧的抱在她的腰上。这种冰凉软糯的滋味他很喜欢,他也从没有尝过。   探春只觉胸里空气都被嘴上的人吸了过去,胸中一闷,眼前一花,歪头就晕了过去。   重华东君睁着眼睛看她的动作,眼见她晕了过去也不敢再作什么。双脚一蹬地,快速的浮水上去。   上面南国砚也从昏迷中醒了,四人趴在池边上恨不得将头扎进去看看,正在焦心的时候。水面扑腾一个水花。王爷腋下驾着王妃上来了。   重华东君抱着昏迷的探春,一路小跑到书房,嘴中不住的大汉,“快找大夫。快找大夫。”衣衫/不整,滴答答流着水,也忘了自己的英雄形象了。   一炷香的时间探春就醒了,大夫还没来。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这可不是在书房的角门了。这房间的摆设,这床帐,说不上奢华,但是比她的地方好很多。只是按照青蓝色为主,根本没有别的色彩。   等看到床前的人,探春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你还好意思看。   重华东君见探春醒了,焦急的脸上乌云才散了,“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探春闭了闭眼,黄鼠狼子给鸡拜年,你就没安好心,没有答话,自己是怎么晕的,腾的一下,从脖子根儿红到腮帮子,她活了这么多年,竟然给老祖宗吻晕了。这还真是老祖宗啊。没脸见人啊,没脸见人。她挪腾着换了一个地方,悄悄的将脸杵进了被里。“这事儿不能声张,这笔账我以后跟你算。”   重华东君见她的模样,心里明白了□□,自己脸上也有些热辣辣的,唇上的感觉犹在,一挥手,“大夫,她到底又没有事儿?”   一个年迈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上来,先咳嗽了两声,“王爷,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在水中受了惊吓。气缺不足,导致的晕厥。要是王爷放心不下我开两贴药,压压惊就好了。”   重华东君点点头,“既然没事儿你留下药方先回吧。”   老者颤巍巍的点点头,他都九十有五了,早就不出诊了,这是让王爷从家里抓了出来,可要了他的老命了,“咳咳咳。老朽这就去了。”   “恩,你们也下去吧。”   喜鹊看看南国砚,南国砚看看喜鹊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重华东君的鼻子耻儿一哼哼,对他们不听话十分不满意。   南国砚打帘子正要出门,就听外面有脚步声,探身一看,原来是小姐,“小姐,你怎么来了?”   凌霄脸色苍白,嘴上没有什么血色,脚上更没力气,幸好有秋葵一路扶着,不然走不到书房,“哥哥在吗?我是来看看怎么样了。”刚才哥哥拿着鱼叉要叉死嫂嫂可把她吓坏了。   喜鹊也爱看小姐,笑着上前扶着人,“没事儿,大夫一进来看了。王爷这会儿在床边守着呢。”喜鹊不知道别的只知道王爷从水里将探春捞了上来,还当是探春再被选王妃有希望了呢。   凌霄的脚步一顿,:“那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南国砚道,“还没醒呢。小姐过去看看吧。”   几人往里面走,还没进门就在外面听见里面,噼里啪啦,提提哐当。南国砚众人吓得一哆嗦,听着意思里面是动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言情 熟女的爱情 多多支持,欢迎吐槽   ☆、要命   等南国砚、跟喜鹊一走,走在远处的重华东君站起身来,低着身子俯在探春的耳旁,“还想装睡,你想装死装到什么时候?”他一直在看她,她睁开眼睛又闭上,别人没看见她看得清楚。   探春眼珠子一转,我就装死,看你怎么办?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重华东君见她还是躺着一动不动,头上青筋暴起,拳头紧攥,水塘里的帐还没跟你算,你还在这里装死,,一掀被子,“你还装死,给我起来。”抬胳膊就去拽她。   探春见装不下,猛地翻身坐起,抬胳膊还想挡住,“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你再动一下手试试。”   这句话提醒了重华东君那种在水下的感觉,心中一跳,脸上微红,嘴上却不留情,“你说什么?大了你的狗蛋了。你给我下来。”   探春身子往后一动,话一出口也想起水池里面的事儿,这一想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重华,占了便宜还敢在这里嚣张。本姑娘虽然算不上名门闺秀,但好歹今生前世都是冰清玉洁。掐指一算,穿越了好几辈子的初吻都毁在你手里了,“我就不下来,你还想打我俊   探春一把抱住重华东君的胳膊,下口就咬。这一口可是下了力气。   重华东君没留神,一口被咬个正着,闷哼一声,这就要往下抖胳膊,“你给我松口,你这个臭婆娘。”   探春一口咬到肉,怎么可能轻易的撒口。双手抱着重华东君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凌霄他们冲到屋里,看到的就是探春抱着重华东君的胳膊不撒手,嘴巴还要在手腕上不肯放口。   南国砚一见这个情形,‘妈呀’一声,双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喜鹊吃了早上的亏,现在也放明白了,脖子一缩身形一小,快躲,这人身子可重呢。   她这一躲可苦了秋葵,她就跟喜鹊并排站着。南国砚的身子一下来,她这手还扶着凌霄小姐,“哎~南管家您这是怎么了?”   “哥哥,嫂嫂,你们是在干什么办呢?”凌霄看明白屋里的形式,也顾不上自己脚步虚浮了,“嫂嫂,快松口。”   重华东君疼的脸都白了,这个死丫头下口还真是重,等有机会把她的牙都拔了。   探春嘴里咬着肉跟布料,嘴中口水直流,一看有人来了,悻悻然的松了口。从床上处流下去就要出门。   喜鹊给她提留着外罩的衣服,“王,小姐,穿上衣服?”   “嫂嫂,嫂嫂。”凌霄也跟着追了出来。   探春急急的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灵凌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在她的印象里凌霄还不错,最终还是停下脚步回神看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嫂嫂,”跑了几步凌霄的脸上反而有了血色,“你不要生哥哥的。哥哥这人很好就是有时候爱玩笑。”凌霄努力给重华东君辩解。   探春笑笑,“小姐,想多了。第一我不是你嫂嫂。如果记性不错的话,我前几天就被休了。第二,你哥哥好不好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第三,小姐这么大的身份还是不要追着我这样的扫地丫头跑,让下人看着笑话。”   凌霄听这话脸上一红,却没有反感,“嫂嫂,还是再生哥哥的气。哥哥那是气话。平日里他最好说话了。”   探春鼻子里哼哼两声没有说话。她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木头敦子似的站在门外好说不好看,“嫂嫂,我听小丫头说城隍庙那一带的枫叶快红了。要不咱们去看看。明日是城隍庙开大集市的日子。”   探春低头扣了几颗纽扣,“不想去。我还得扫地。”她心说,我想去也去不了。就是你哥哥那个瘟神,今天我咬了他还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凌霄倒是通透,“嫂嫂,我跟哥哥说,他会同意的。”   第二天,果然凌霄这妹妹的话好用。不但同意她出门,而且连昨天被咬的事儿也不计较。探春偷着出了好几口大气。   秋日渐浓,这天气也很是给劲儿,略有些阴天,不然,秋老虎厉害,会给人晒下去一层皮。探春一早上准备停妥,就等着出门。喜鹊也喜滋滋的跟着,“你不用干活吗?整天跟着我?”   喜鹊冲天小辫子一歪歪,“我整天给你偷好吃的你不说。现在跟着你出门玩玩都不行啊?”   探春搂过她的肩膀,“嘿嘿,哈哈哈。不是开玩笑嘛?只是觉着有些好奇,你这整天不用在院子里面忙,你老奶奶不要你的命?”   “我的责任就是看好你?”   “什么?”   喜鹊又天真无邪道,“没什么,我不用干活。你没看我还小。再说了,我是家生的,家生子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是这样吗?”这么古老的年代,又是这么详细的事情,史书上根本没有记载,探春也不知她说的真假,“我就是担心你,怕你奶奶责怪你。我当然愿意你跟着我了。我们还好做个伴儿。”   “真的吗?”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啦。”   秋葵在小屋外面喊道,“贾小姐在吗?我家小姐让我来看看,您是不是收拾好了。”   喜鹊听见外面的有人叫,敞开门见是秋葵,笑嘻嘻的道,“秋葵姐姐,是小姐让你来的吗?我们收拾好了。这就可以走了。”   探春一半身子在屋里一半身子在,“抓一把星子儿给小妹妹。我们随时可有走。”这主仆两个有意思一个非管她叫‘嫂嫂’,小丫鬟就喊她,“小姐”。她是哪门子小姐。是也是贾家的小姐,成不了重华家的小姐。   喜鹊答应一声,抱着他们常吃的坚果往外跑,腆着脸,一副哈巴狗模样,“秋葵姐姐,这东西可好吃了。我们从王爷那里要的。平常都不给人家的。”边说,左一把右一把的往秋葵手里送。   秋葵也笑着接下,“够了,多了。太多了拿不了。”   探春看喜鹊的模样扑哧一下笑出来了,“秋葵在小姐身旁什么没有,不过是解闷。让人家笑话。”   秋葵连连说没见过,没见过。   等送走了秋葵,探春给喜鹊一顿笑话,狗腿子,马屁精。气的喜鹊腮帮子鼓得老高,半天也没吭哧出一句来。   外面的世界就是好,上山的空气清新。一上山探春的心就跟开了两扇门似的,高兴的手舞足蹈。想起来当面她爬泰山的情形,“喜鹊,要不要咱们下轿子,自己爬上去。”   喜鹊笑嘻嘻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而是看凌霄。爬山这么累,我才不爬上去呢。   凌霄出门也开心,脸上的笑容也多,“”爬上去不行,也得出多少汗啊。   探春当然不以为然,“出汗?出汗才好啊,不是说生命在于运动吗?当年我还爬过泰山呢?”   “泰山?那不是在山东境内。嫂嫂还出过那么远的远门吗?”   探春差点咬着舌头,她可是一时高兴忘了,在这个年代姑娘家的哪里有出远门的,事到如今,要是不说话,倒成了吹牛皮了,赶紧编谎话,“是啊,出过一次远门。你们都知道我是老祖母养大的。我家的姐妹三人总是跟着老祖宗,有一年从南面过来。一路上游山玩水的也玩好多地方。”   “真是羡慕姐姐,我要是有个这样的老祖母也好啊。”   探春心道,“好个屁啊,最后还不是像送礼一样,一一把他们送出去了。没个好结果的。呵呵呵,确实挺好的。”   “嫂嫂,你是不是还记恨哥哥?哥哥他。”   探春摆摆手,出门就是散心的提那些倒霉事儿干什么,“没有什么好记恨的。你哥哥不算坏。”   “哥哥确实不坏,只是前面几个嫂子,哥哥的脾气以前也不这样。”凌霄怕失言,试探着问问,“前面的几个嫂子,嫂嫂知道吗?”   探春老实的点点头又瑶瑶头,“只是人说过几次,我也不清楚。”   凌霄伸手窝着探春的手,探春吓了一跳,大热的天她的手怎么这样凉,“其实我们不说是担心你害怕。说起来我也有些害怕。我的那几个嫂嫂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死了。”   “恩,怎么死的?”   “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也不知道?人都说是意外,应该就是意外。不然按照哥哥这个年纪他的孩子应该也不小了。”   探春就是个有话说话的人,一不留神,口心如一了,“你哥哥多大年纪啊。”   “二十了,今年二十整。”   “。。。。。。”是应该有孩子了。你再说说前面那几个嫂子怎么了。   凌霄说到现在看样子兴趣缺缺,“也不是怎么了,有的过门没几天就死了,有的还没过门就死了。外面的人都说我哥哥命硬。可是我不信命。我们不都活的好好的吗?”   “哦~这么说你哥哥休了我,我还得谢谢他的不娶之恩了。”   “前些日子我也想不明白,最近我又想通了。大概哥哥是怕再害人。不过将嫂嫂休了,嫂嫂真的活的很好。”   听这话探春的后脊梁发冷,“呵呵呵,呵呵呵,是活的不错。哎呀~浑身累的厉害。喜鹊啊,你还是跟我去爬山活动活动筋骨吧。”车里的气氛太怪异了。命硬,她可不太信啊。能让你流年不利她信。可是立即要你的命,重华东君就不是命硬了,是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言情 熟女的爱情 多多支持,欢迎吐槽   ☆、出事   凌霄的脸不着痕迹的沉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就带上了关切而又不安的神情,抓着探春的袖子,“嫂嫂,庙会上人多,你别去被人家挤着了。”   探春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担心,,“我去去就回来,没事儿,大活人在路上能出什么事儿。以前我可愿意逛街了。走吧,喜鹊。”   喜鹊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耷拉着脑袋出了车门。   凌霄不放心转身对秋葵说,“快去跟着。”   秋葵还没下车门,探春又折了回来,“小姐,咱们在山顶上见吧。你们上去。我一路看看。”   不等凌霄阻止,探春拉着喜鹊左转右转的在喧闹的大街上跑远了。马车在路上停下来,过路的行人难免好奇。有些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车内窥见凌霄的一二分模样,便生了西厢记了的念头。站在一旁眉飞色舞。   凌霄脸皮薄一下,也不看人间,冷下脸来,将车帘放下,“秋葵上来,咱们去山顶。”   秋葵见探春走远了,一边给小姐捏着腿一边神情很是不屑的说,“小姐,干什么对她那么客气。也不知贾府的家教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家在路上上蹿下跳。”   凌霄闻言脸上不悦,皱眉道,“不许胡说,好歹也是我嫂嫂。你这样说传到王爷耳朵里,你还想不想活命。”   秋葵一努嘴,“王爷要不要她还是一说。就是要了,也是个短命鬼。”   灵犀反手给了她两个嘴巴,“还不给我闭嘴。”   这两下也不重,秋葵脸上热辣辣的疼起来,到底是个丫鬟闭上了嘴。只是心中愤恨的厉害,越想探春也觉着牙根痒痒。   探春这一路上,左逛右看,她身上根本没有银子,看上的看不上的都用手摸摸,真的有些舍不得放手的,左看右看,摸了摸去,问喜鹊有没有钱,喜鹊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子儿也没有。   探春十分不相信,但是她不给也没有办法。她俩三步一停,五步一看,最后到山顶的时候,已经太阳在中天了。   等到了山顶,探春热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喜鹊更差劲儿,就想在地上爬了。   “小姐,小姐。”喜鹊喘着粗气,“咱们的凉亭在这里。往年来看枫叶我们一定回去这里。这里的风景最好。”   探春跟着喜鹊七拐八拐的进了后院,城隍庙前面也不知是谁的金身,后院倒是比前面更加壮观。远远的就看见,秋葵蹲在地上给凌霄捶腿,凌霄歪在椅子上玩弄着自己身前的穗子。   听见脚步声凌霄回头,见两人过来,赶紧起身上来搀着探春,“嫂嫂一路上来可是累了。快坐下吃杯茶。”   “你早上来了,等久了吧。我在路上看了些新奇的玩意儿。快坐下吧。”她现在口干舌燥,真的不想说话。   凌霄往她的身后看看,“嫂嫂看了精巧的玩意,怎么没买几样回去玩耍呢。咱们要 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探春一摊手,“我没有钱。”说的很是实在。   凌霄听她这样说,她脸上倒是一红,“是我的是不是,嫂嫂不要往心里去。我也糊涂了。”看样子悔恨的万分,“府中每个人都有月例,嫂嫂一来事儿就多了,我把这个事儿忘了。”   探春一听有钱花,将茶杯放下,“还有这样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凌霄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是我忘了。”   显然她会错了意,“我是说还有钱,可是我已经被休了怎么能拿钱。扫地丫鬟有没有钱?”   凌霄点点头,“丫鬟也是有的,只是嫂嫂还得按照王妃的分利来。”   这件事儿上探春没有推辞的必要,首先她真的缺钱,其次她需要钱,“按照那个也无所谓,有就行了。”哎呦来这里还没好好吃一顿呢。也不知道石丹阳那里怎么样了,最好有机会出门在会会他。   “看嫂嫂说的。我哥还是挺好的。嫂嫂不喜欢他。”   “喜欢?喜欢什么?我跟他认识也没有几天。唉~这个你不懂。或许以后会不一样,慢慢看吧。”探春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水池中的事情,脸上一红。   摇晃着脑袋站起来看下面的风景,“这里这一片是枫叶?那到了秋天肯定很壮观。手上拍着栏杆,这里的建筑怎么以木制的为多。”   凌霄跟她并肩站着,也向远处眺望,“到了秋天这里就像一片红海,确实是好看。咱们禹城主要用砖石。这有好多年了,听说很久之前有人来建造的。正好看枫叶。”   “难怪,看样子山这样高,到处云木头上山也废了不少力气。就是为了看着枫叶。枫叶一年可就红一次。”探春咂舌,为了看一次枫叶耗费这么多力气还真是劳民伤财。   “对,就是为了看一次枫叶,听说那位的夫人很爱枫叶,为了他夫人。”   “哦,那这就感人了。”她又用手拍了拍木头,都是些好多东西,时间越久远就越发的有味道。   俩人说完这个故事不约而同的就沉默了,很有默契的看着远处的枫叶林,也不知道想什么。   站了良久,探春看着凌霄轻声的问,“你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有点想知道,她就问的不假思索。   凌霄被她问的一愣,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哥是个好人。”   探春点点头,是个好人,就不错了。她也知道,不然被自己这样三番两次的挑战,早就把她的脑袋摘下来了。是个好人就不错了。   “是个好人就好。”她今天有些伤感。   凌霄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道,“我出去一下,嫂嫂现在这里。”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了一句,“嫂嫂不要乱走动,这后院另一边可是山涧,在这里等我。”   等他们人走了,喜鹊从台阶上爬起来,从石桌上拿下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嚼了两口,“小姐你知道小姐刚才说的故事是谁吗?”   探春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难道你知道?”   喜鹊吃的很有劲头,“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怎么可能,我这里就认识你们几个?”探春一吸鼻子,“难道是老王爷跟王妃。”   喜鹊诚实的摇摇头,“不是,不是王府的。”   “是他?”探春想起了石丹阳,“是他什么人啊?这么浪漫。”   “就是她娘。”喜鹊又摸了一块点心,浑身上下舒服多了,“这件事儿当初可轰动了。他们感情很好。”   “哦,他们现在呢?”   “听说他爹不在了。她娘因为天天哭,眼睛都不好了。有时候石公子会带他娘出来看枫林。”喜鹊嘟囔着,“挺可怜的,老太太。”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具体的。这些也是道听途说。”   探春又站了一会儿,凌霄还没回来,一股味道飘过来,她提鼻子一闻,“什么味道,这么香?你闻到了没有?”   “是啊,很香,好像是烤红薯的味道。你再仔细问问。”   探春又好好闻了一下,“好像是。有种烧木头的味道。”   喜鹊小辫子一动,“我出去看看,什么好吃的是不是这里给咱们准备饭了。这会儿也是吃饭的时间了。”   “行,你去吧。”探春自己吃了凉快点心,说不上好吃,饥饿了也能喂饱肚子,“快去快回。”   喜鹊出了亭子,上午是庙会最热闹的时候,这时候都回家吃饭了,即使是剩下的几个人在树荫墙角下乘凉。   喜鹊一路也没看见什么,只觉着越往里走越热。再往那边走就是山上唯一的饭馆儿,地方不大。她转过墙角,这里没人,但是个捷径。离着门口还有几米的距离。刚要上台阶,树后面人影一动,后脑勺一疼,紧接着天动地摇,扑腾趴在地上不动了。   人影蒙着脸,可以看出来是个彪形大汉,将喜鹊架起来,对着躲在远处的另一人道,“将她装到车子上跟那对主仆放在一起。”   喜鹊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的晕了过去,“快来救我啊。贾小姐。”      ☆、跳崖   探春又吃了一块点心,吃完一块又吃了一块,吃饱了以后就有点想睡觉。喜鹊怎么去找人都不回来。凌霄她们难道去逛街了。那我先睡会儿等她们吧。   南国砚看着王爷手腕上的一排牙印,屋子里的气氛比较怪异。王爷看着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王爷,王爷,是不是找大夫来看看。”   没有回应,“王爷?要不要紧?要不要请大夫。”   重华东君一抖袖子将牙印盖上,“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南国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实话实说,“大概中午就能回来,最晚也是在外面吃过饭就回来了。”   “吃过饭才回来?”抖了抖胳膊,下嘴还挺狠的,“是容许他们在外面吃饭的?”   “这个?”南国砚就有点为难,小姐出门一向没有那么多规矩,“跟小姐一起。”   “恩。有没有派人跟着?”   “只是去山神庙,不出两个时辰。”   重华东君瞪了他一眼 ,“俩个时辰很短吗?你去看看。”   探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越睡觉着越热。梦见自己在烤地瓜,地瓜香的很,可是也烫的,她还是忍不住肚子饿伸手去拿。   哎呀,这一下她醒了!是真烫。探春前一刻脑子还迷迷瞪瞪的,下一刻立即清醒了。拿着被烫伤的手看,都起了燎泡。这还梦想成真。   这一下脑袋真的清醒了。抬头看外面通红一片都烧透半边天了。她这一下就慌了神,真的起火了 。前面的火气热浪喷过来,将她的脸都映红了。她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冲出去,这是她脑子中的第一个想法。往外看了看,外面的火苗烧的树木噼里啪啦的响。眼看火就要烧到亭子门口了。外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起火了,救命啊。救命。”她扯着嗓子干嚎了几声,外面还是一个人没有。   整一个夏天雨水不是很多,已经快了进入秋天。天气干燥的,这火一烧起来越烧越旺。 这里的树木有多,探春往后退了退,一阵热浪打过来,脸上有些干燥的疼。冲出去才能活着。   探春提着裙子往外抢了几步,不行,根本没有路可以走。这怎么办?几分钟之间的事儿可能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前面出不去,要往后走,后面确实比前面凉快一些。后面是山涧,她挽起裙子跨出去。只是一会儿她又将腿收了回来。周围全是酸枣林子,下去就是活着也变成刺猬 。   这个亭子是木制的这么多年就是人也变成干尸了,要是一着火肯定是没有办法。就在这种时候,她脑子火花一闪,“嫂嫂,你哪里也不要去。那边是濒临海水。”   有水,探春撩起裙子,将裙子抄在腰带里面,猫着腰往另一边退。穿过灌木林,探春在里面哈着腰一路快跑,越跑心里越没底,越跑觉着看路越不对。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仿佛后面有鬼追她。   前面的灌木林越来越稀少,她一个不注意差点掉下去。果然是大海。   探春终于直起身子,一头的大汗迎着风吹过来,踮起脚看了看身后,亭子那片儿冒着浓烟。   “王妃,王妃。”   探春吓得一个激灵,怎么还有人找自己,站起身子,整理整理衣服,到底不要太难看。   “王妃,王妃。”   探春没敢出声支棱着耳朵听着,没敢出声,这两个人的声音听着很耳生。还没想明白是谁?那两人又说了。“王妃,怎么不在这里,我刚才看见了往这里来了。”   “你真的看准了,要是找不着咱们脑袋也别想要了。”   他们跟探春就隔着几棵树的距离,探春听到这里心里放心了,找到亲人,“我在这儿。”   这话一出两个人一愣,对视一眼,猫着腰钻过树林。   是两个生的面孔,她没有多想,“我在这里。那边起火了。你们从哪里过来。”   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在她跟前弯腰下拜,“王妃,火已经熄灭了。可以回去了。”   探春点头,这一趟出来的,“走吧,是谁让你们来了?王爷?”   两人捶着手对看了,“哦。”   探春回头,“快点走吧。”   两人又看了一眼,眼神阴狠。刚才还平和恭顺的脸面变得狰狞起来。咬着牙根儿,“你下去吧。”一把将探春掀下悬崖。   ~~~~~~~~~~~~~~~~~~~~~~~~~~~~~~~~~~~~~~~~~~~~~~~~~~   “什么,你说什么?”重华东君将手里的医书放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哪里起火了?”   南国砚肩膀缩着,眼里的泪水转着,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城隍庙里起火了。正在救活。”   “她们回来了吗?”   “没有。”南国砚声音都哽咽住了,眼泪再也坚持不住,“一个也没有回来。回来禀报的人说,起火的地方就是小姐跟王妃落座的地方。”   重华东君撩起袍子就往外走,。   “王爷,王爷,您等着我点。”南国砚眼泪也不敢掉了。   重华东君只觉着自己的脑子嗡了一声,接着什么也听不见了,看不见了,只是轰轰的乱响。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不能一直坐着。   “哎呦。”一个小童子从外面窜进来,没想到前面有人,一头就扎到重华东君的怀里。   重华东君被撞得一个趔趄,胸口一口气震动,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起来。浑身上下的感觉一下子又冲了回来。   小童子见撞了王爷,吓得双腿早就软了,将话也忘了,一下就跪在地上,“王爷,饶命,饶命。”   南国砚上来将小童子从地上提溜起来,“你慌张什么?什么事儿?”   小童子快缩成一团了,吓得话都不成句了,“车,车,车,王妃,王妃,的车回来了。”   重华东君一把抓住小童子的领口,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刚才说什么?谁的车?”   “王妃的。”小童子哆嗦着挤出来这句话。   重华东君将手里的小童子一扔,抬步就往外走。   南国砚心里的石头一落,喃喃自语,“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外面的马车确实是小姐跟王妃出门的马车。   重华东君打开车帘子的手不可控的抖着,一下子把帘子打开。   逆着光也没看江里面的有几个人只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将车子带到后院。”   南国砚‘哎呀’一声答应着,心里直打鼓。人是回来了,但怎么还躺在车里。   进了二道院,“让他们都下去吧。”   车子到了书房,南国砚马车一停下来,着急的打开帘子。   重华东君拍开南国砚,“我来。”   里面的人一个个下来,重华东君的脸越来越黑,南国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先被抬下来的是喜鹊,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巴被堵着。接下来是小姐跟凌霄,样子跟喜鹊一样都被绑着,嘴也被堵着。   索性是身上的衣服还整齐,没有王妃。南国砚不相信的掀了几下帘子,里面没人了,“王爷这。。。。。”   重华东君的脸乌云滚滚,“将跟着的人给我压过来。我要问问他们,王府养着这些人都是白吃饭的吗?”   南国砚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王妃呢?”   南国砚怕王爷气坏了将水杯送到王爷面前。   啪啦一声瓷器破碎,底下鸦雀无声,“我问你们王妃呢?”   底下的侍卫不敢出声,他们一路上只用心照看着王妃,谁会看一个给王爷扫地的丫头,这怎么又成了王妃了。   “啊!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重华东君对这样的沉默忍无可忍。   沉默沉默,一路都是沉默。   重华东君站起身来,不再说一句话,就往门外走,门外的马早已经备好了。他跨上马走了。   南国砚带着人哪里敢停顿,一路狂奔的跟着。   火已经灭了,整个城隍庙的后院还冒着烟儿。发黑的木头还不停的发出爆裂的声音。周围已经围住了官兵戒严。见王爷过来,知府老爷连忙跪倒在,“王爷。”   重华东君翻身下马,“起来,里面有没有人了?”   “额。。。。。里面的火刚灭,下官还没有派人进去。”知府大人穿着宽大的官服,又跪倒在地,大袖子擦着汗,“下官这就让人进去。这就让人去。”   重华东君将马鞭扔给南国砚,“不用了。”抬步就要往里走。   南国砚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抱住重华东君的腿,“王爷啊,您别进去。小的进去。小的进去。”   重华东君低头看着南国砚,“放手。”   南国砚不敢跟王爷对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是不撒手,“王爷啊,你不为别的想想,我得为奴才想想。你要出事儿了,奴才到了底下也不能跟老王爷交待啊。”   重华东君眼神更冷了,“让开。”   南国砚索性不放手,只是一个劲儿的挤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言情 熟女的爱情 多多支持,欢迎吐槽 还是要宣传一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流浪   知府大人还是个有眼力见的,哆嗦着身子爬起来,“你们抓紧时间,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厢南国砚死抱着王爷的腿不撒手。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报,里面烧的厉害,但没有见人的尸首。”   “报,里面只有一只碟子,上面的食物已经被烧黑。没有人。”   “报。”   “报”   撒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没有人伤亡。   “王爷,没有人伤亡,王妃没在里面。”南国砚咧嘴笑,弄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那个死东西到底去了哪儿,“火势怎么样?”   知府大人哆嗦着跪下,“火不大只在亭子的前面烧着了。好像,好像。”   “有话快说。”   知府咬咬牙,跺跺脚,“像是有人人故意纵火。”   “恩怎么说。”王爷看了一眼南国砚,俩人心照不宣。   “天气确实干燥,但城隍庙的香火在前院,后院没有生活之处,而且下官在泥土里发现了没有烧透的油,王爷你看。”   侍卫将一块黑黢黢的硬块拿上来,重华东君接过手来左右看了看,确实是一块板结的泥土,摸了几下在手下反复摩擦,确实上面有油,“你接着说,还有什么发现。”   “放火的人似乎也不想火太大,他在亭子死后砍出了放火带。王爷你看。”知府指着前面的树木给他看。确实在周围着火不远处的树木都被砍出了一条宽路。“亭子后面也有,不过听说是城隍庙里的人见着火了出来砍得。”   “恩,还有什么?”   “下官在后面的灌木林里发现了这个。”知府大人双手托着一片裙角布料以头触地上前磕头。   重华东君接到手里,一片粗布麻衣的布料,看了半天给了南国砚,他在这一方面确实研究不多,“你看。”   南国砚接过来,仔细的看了几遍,脸色也变了,“王爷,只是咱们府中丫鬟长穿的布料。王妃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   “去后面看看,你还不撒手。”   南国砚这才撒了手。前面有人开路往后走的路不算难。   看着前面的悬崖,“王爷,这。往后没有退路了。想来王妃等着火灭了自己回府了。”   “你派人回去看看。”重华东君的脑中不由自主的冒出来探春趴在船上要跳水的模样。这个女人有没有可能趁机会逃了,“该死!”   “怎么样?回去了吗?”   “没有。”王爷明显的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他也不敢多说。   “回府,画出王妃的画像全城戒严,就说王府的丫鬟走失了。悬赏千两黄金。”他现在的心好似油煎,一阵高兴,一阵生气。高兴的是她活着的可能性很大,这个死女人又想跑,这个认知让她火冒三丈。   探春满脸是锅灰,已经在城外转悠了三天了。她腹中饥饿,秋天山中的果子是有的,一时半会儿尚可,三天的时间吃的她想要吐酸水了。她没想到的是城门检查的这样严密。   那天掉下去以后,不幸中的万幸,水还算深,没有将她拍死在岩石上。有人害她这几个字让她战战兢兢,又气又恨。有人害她,只与王爷有关。   她在水中游了很久以后直到晚上她才敢上岸。初秋的晚间还不算太凉,但对于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老说,简直是进了冰窟。她也不敢生火,只好猫着腰照着月光,回来起火的亭子。白天起火后,显然木头的余威还在,靠近亭子就觉着热乎乎的。第二日天没亮她就将脸上涂抹成黑灰,怀里揣着黑炭出门了。   她想的十分明白,这样的机会不跑更要等到什么时候。王府的生活对她来说简直是太无聊。现在她能找的人只有一人。石丹阳。   进城是不可能的,那只有在外面等着机会,等石丹阳什么时候出城。这一等就是三天,等的她眼珠子都蓝了。   眼看太阳又要下山了,她踉跄着脚步去了她落脚的地方,生了点火,明天,就明天。若果石丹阳在不出来,那么她就要进去了。恨恨的咬了手里的果子。她疼的差点掉下眼泪来。果子早就吃完了,根本要到了她自己的手。   王府面气氛不是很好,已经三天了,王妃出门再也没有回来。南国砚小心的看着王爷,不知道这话怎么开口,欲言又止,前进一步后退一步在原地转悠。   “什么事儿?”   “王爷,小姐在外面等着要见您。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您要不要见见。”   “让她不要来添乱,回去吧。”   “可是小姐,”并不听我的啊。王妃啊,您吉人有天相,快点回来吧。   凌霄被秋葵扶着站在书房的外面,这三天中她也不知道第几次要见王爷哥哥了。王妃跟着她一起出事儿,她不知哥哥有没有怪罪。她想见王爷一面。   “南总管,”凌霄看着南国砚出来,眼中燃气希望的光火来,“哥哥还好吗?”   南国砚耷拉着脑袋,王府中的人都遗传的老王爷的脾气倔,一个不要见一个就在外面非要见,最后就是谁能倔过谁。他做奴才的不能多说,“小姐,王爷挺好的。夜深了霜寒露重,您还是回去吧。秋葵扶着小姐回去。”   凌霄眼里希望的光芒瞬间灭了下去,“哥哥,还是不愿见我。是责怪我没有看好嫂嫂吗?”   “小姐,你被多想,王爷只是太累了。这事情出的突然,谁也不知道。小姐您还是回去吧。”南国砚几近好言相劝终于将凌霄劝走了,叹了一口气。   凌霄晃晃悠悠的由秋葵扶着,伤心的问秋葵,“你说,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秋葵如今只能极尽可能的安慰小姐,“哪儿能啊,王爷只是烦心罢了。小姐,你不要想多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再说来日方长吗?”   “秋葵,我从来没有被哥哥嫌弃过,这会儿我有些害怕。”   “小姐,王爷并不是针对您的。只是找不着那个人了心里有些烦。”   “你说是不是那个人对她很重要/之前死的也不少他也没有这样过。”   “我看不是,毕竟一个个都走了。他心里不好受吧,小姐您就放宽心,我保证过过不了几天,王爷又就好了。前几个不也是这样吗?”   “也是这样吗?”凌霄问道。   秋葵肯定的点了点头,”也是这样。”两人悄无声息的走了一段路程,“小姐,要不要通知二爷。现在家中无人理事。再者,那人再找不到就得发丧,发丧的话二爷也得回家。”   “二哥?”凌霄低着头走了几步,“二哥,在外面管着庄子,怕是没有空。”   “小姐,发信。二爷,就是在忙也会回来。”   “恩。”   “回去了吗?”重华东君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自己这个妹妹。   “王爷,小姐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王爷是不是有些。”南国砚大着胆子,看小姐的样子确实很可怜。   重华东君顿了顿,“那个小丫头有没有想□□什么。人还没有找到。”   “那个小丫头是被人闷棍根本没有看见人,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太阳又下山了,探春抱着肩膀,提鼻子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好臭。”还几天没有换衣服了。明天天气好,她就在外面找个露天的地方洗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少。。。。 还是要推荐一下自己的新文《请你抱紧我》是熟女的爱情 大家有兴趣看看评论收藏都可以   ☆、赛跑   在秋老虎的余威之下,探春才得以找个暖和的地方洗个澡。整身的灰头土脸的洗一洗,前两天着急的心情也放下了。   王府找段时间看不见人,估计也就不找了。到时候也落得自在,只是目前她没有钱财可花,在外面游荡久了总是不方便。   “唉,过一天算一天吧。”这一带的河水特变清,水中还有石头。她洗完身上,顺手把看不出样子的衣服在水里搓了。   衣服没有任何清洁工具的时候是洗不干净,好在她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只要干净就好。   “王爷,王爷,有消息了。”南国砚也顾不上体面了,撒娇如飞,要是旁边有人看见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爷,”呼哧吸了一口气,“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重华东君正头疼,一手按压着眉心,起身的风都带走了好几张宣纸,“快说。”   “王爷,”南国砚有努力吸了一口气,王爷着急他更着急,“有人看见王妃在城外。在城外。”   “在城外干什么?”   “在城外,在城外,,洗澡。”   “怎么知道是王妃。”他的王妃还不至于在外面洗澡。   “这个,有个见过的小侍卫说,是王妃没错。”南国砚为小侍卫捏了把冷汗,您自求多福吧,   “有人在周围看着吗?”   南国砚觉着深度干渴,“他们在周围远远的围着。没人敢上前。”   “哼。”抓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   衣服摊在石头上干的比较快,太阳快下山了。山上起了风,吹得半绿半黄的叶子哗啦啦作响,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一阵战栗。   赶快缩回水里,水的还残留着太阳的温热。   南国砚在后面猛抽着的马屁股,与王爷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   看得他心惊,王爷如同驾着祥云,时刻都能离自己远去。   离着水潭还远远的,重华东君坐放慢了马的速度做的高看得远,水面上搂着一团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雪白的肩膀上,黑白相称,白的愈加白,黑的愈加黑。   南国砚拍着马背不知死活的想上前,迎上王爷又黑又冷的眸光,他头皮发麻的停住了马。这才知道远处的光景一览无余。   他知趣的下马还往后倒退了几步,重华对的表现还算满意。马鞭、缰绳仍给身后的人。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个人一声不吭,甚至连脚步也有意无意得放轻了。   她背对着重华东君,在水中摩挲这石头,她的特异功能还有效果,水中深处一块闪着紫光的石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吸了一口气潜了下去,河水不算深。   再上来她的手上已经拖着这块石头,对着阳光想要了看穿。   重华东君在她身后,她逆着光,湿透的秀发紧紧的贴在身上。她的头发还不算长,只在一处蝴蝶骨处。   另一处蝴蝶骨露在口气中,显得格外美好。重华东君咽了一口吐沫,心中的怒气被另一种感觉却而代之。   这种感觉无处捕捉,不知源于哪里。他又咽了一口唾沫。   探春看了看石头,对着光线里面也是黑黢黢的。石头不是玻璃不可能透光。但是她敢肯定这石头里面有块宝贝。她又往水中窥视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发光的地方。   外面的风又起,她又坐回水里,直到水猛过脖子,她才停下,慢慢的往石头边儿上游动了几下,前面的水浅,再也无法待在水里。哗啦一声站起来,水只能在她腰部了。   重华东君看着探春从水中像一尾鱼一般,哗啦一声站起。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想要扭身不看,但双脚却如同被铸在地上,沉重不可动。   探春摸一摸衣服,嘟囔一声,“怎么还没有干,冻死我了,冻死我了。”转过身来又要入水。   “啊!”一声尖叫,四周准备安歇的鸟兽闻声,也受到了惊吓,扑啦一声做了鸟兽散。   重华东君面对尖叫的探春不避不闪,面陈似水。所学的诗书礼仪都喂狗了,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只能装作面上镇定。   “你还看!你这个登徒子!”荒郊野外最吓人的不是没有人,而是突然看见人。她下意识的沉到水中。   奈何水中清浅根本不更遮盖什么,她从头上根儿到指甲都红了一片。恼羞之余,伸手已经摸到了水里的鹅卵石。   这种时候谁还敢男女之别,尊卑有序。她拿起石头不管不顾非要打他几下才能出气。   她已经看清了来人,看清了以后她送了一口气,还没能明白为什么送了一口气。恼怒、羞意,还有什么一股脑的涌上来。   南国砚听见叫声也带着马匹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王爷在那里一直在看什么。   重华东君被她的叫声惊醒,脸上的红云一闪即过,开口就想先发制人。还没发出声音来,探春的石头就飞了过来。密麻麻如雨下。   他身子一边灵巧的躲避,一边怒喝,“你发什么疯。你还不给我住手。”穿上衣服的话还没说完,他闷哼一声,捂着额头,这个丫头下手真狠。   探春两眼发红,从小也没有被欺负到这种程度。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地方,直到听见岸上的人闷哼,才犹犹豫豫的住了手。   重华东君觉着自己的手下黏糊糊的,顺着自己的指缝有东西流了下来。   探春直愣愣的躲在水里看他,他心中气闷,“你看什么?还不快给我上来,难道还用我去抓你。”   水中的人往岸上靠了靠,显然样子并不是很高兴,但至少听话,“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重华东君压抑着的脸哄的红到了脖子,要比额角上的血还要红,动了动嘴巴,转过身去。眼见看不见,耳朵听得明白,随着水声,他知道她是在穿衣服。他的脸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来。   许久身后没有动静,南国砚站在远处正不住的对着王爷挤鼻子弄眼。重华一手捂着头,恼怒的瞪了他几眼,意思是谁让你转过来的。   南国砚的五官都要移位了,王爷,王妃都快跑远了,你怎么就那么实在。   重华东君后知后觉,后头一看,他的好王妃正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往外跑。他一言不发,也顾不得头上的伤口,提起袍子就追。   探春选择的地方是个颇圆的大水池,他站在这头,探春逃跑的在另一头。重华东君要想在路上追上他,必须绕半圈水塘。   南国砚见事儿不好也想上前,重华东君这时候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滚回去。”   南国砚不敢动了,因为他不会滚。   探春听到身后的水噗腾一声,赶紧回头看。重华东君踏着水朝她冲过来。她的腿肚子打转儿,这几天吃肉吃得少,她都瘦了一圈,惊吓过度还怎么跑的动。   心里越是焦急,身后的人跟的越紧,他上岸了,他追过来了。   重华东君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这种气愤如同儿时的气愤。一个女人他还是追的上的。   探春绝望了,想要撒腿就跑,在绝望的边缘;临近崩溃,她很快发现,重华东君好似体力不支,与她总是隔着距离,却追不上她。   她脚底下加快步子疯狂的又跑了几步,余光中瞟见,还是那样的距离。   一瞬间她明白了重华东君的戏弄,又气又是惶恐,将王爷的头用石头打破,罪名可以掉脑袋。飞快的跑着嘴上却不断的央求,“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追了。”   重华东君这会儿心中憋气,早晚找抓到她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他越是一声不吭,探春心里越是害怕,“喂,”她快喘不动气了,“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我们讲和。”   重华东君还是没说话,不肯落下一步。   探春没见过这样的人,跟头蛮牛一样,实在支持不住了,猛然停下脚步,“喂,停下。行了,我服气了。我怕你了。”   这一顿跑,重华东君也见了汗,冷眼看了她半天,“你过来。”   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资格探条件,梗着脖子上前。   重华东君抬起手来,探春认为要挨揍,闭了闭眼,“衣服快掉了。”伸手给她整理衣服。这一路跑,衣服倒是全干了,只是穿的不整齐歪七扭八。   重华东君说完觉着自己的话太过孟/浪,有未孔孟之道,红着脸给她系上衣服。眼睛打量一下,与探春对视了一眼,飞快的转头。   两人木头一样站了半天,他觉着这样观之不雅,有与探春对视了一眼,沉默半天,“唉,让你受苦了。我没有尽到夫君的职责。”   探春一惊,“啥?”   “你,你还要不要我?”   “。。。。。。”目瞪口呆。   “你要是真想走,我也不想拦着。只是你这样势必要吃苦。不如我将你送回京城。你娘家给你另觅良缘。”   “啥?娘家?”   “恩,贾府。”重华东君重重的点点头。   回贾府?探春掐指一算,贾府正要倒霉的时候,她回贾府不是更要倒霉。她才不会回去,“我不想回去。”   重华的眼睛一亮,“你不回去。你还想要我?”、   好亮的眼睛,“这个,这个。”   “好,不用你说。我知道你们女人家脸皮薄。”重华东君握住探春的手,“我知道,我都懂。”   白眼翻过,你懂个屁。但她也不想解释,明明是到嘴的话,她一点也说不出来。   “既然都来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一股脑的跑,竟然将王爷的孩子心性跑出来了。难得话多又热情。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探春指了指他的脑袋,末了话风一转,“重不重?”   “你终于想起来了,”重华自然的牵着探春的手,“有些疼但总是会好点。走,我带你去看星星。”      ☆、暖泉   探春在马背上抽了抽又抽了抽,王爷只当是她害了冷,用袍子罩的更紧了。心中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吓得,一路追赶。她这些日子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   四周黑黢黢的,晚上凉风吹来更冷,王爷又紧了紧胳膊,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多传一点给她。怀里的不安稳的嘟囔的话随着风散去。   梦里的探春看着活泼可爱的王爷,汗毛倒竖越来越冷。   ‘啪啪啪’,脸上一阵疼痛。探春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王爷的怀里,他的脸近在眼前,他的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   “我怎么会在”你怀里。她想起了,她跑着跑着晕倒了。脸上红彤彤的还好是在晚上。   没等她庆幸完,就听见头顶上有一个声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   顿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闷着头,“没有。”   王爷下马。她也想往下,看着挺高的,她伸了伸退,又缩了回去。王爷身边的女人自然不用他服侍,自然没有这个自觉,下马径直走了。   探春在马上干瞪眼。南国砚咳嗽一声,“王妃噢~小的扶你下来。”   探春鼓着腮帮子,“不用。”在马背上挪动了半天,脸皮一厚,“好吧。”   南国砚这才伸手想把人弄下来。   王爷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来,回头就看见南国砚要抱探春,呵斥,“你在干什么?”   一句话闹的南国砚跟探春都红了脸,“我下不去。”   他眼里分明写着笨蛋,探春看了看他额角的伤,嘴角儿的话咽下去。破天荒没有计较。   “把手给我,”   这次探春听话,身子往前一探。王爷顺势把人从马上带下来,转了个身,也没把人放下,一路回府。   探春在她怀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天已经黑了,王府却亮如白昼。下人们站了一院子,正等着王爷回了。   最前面的是凌霄扶着秋葵,见王爷回来情不自禁上前,“哥哥,回来了。”待看清王爷怀里抱着个人,顿了顿,高兴的道,“嫂嫂,找到了。我就知道嫂嫂是有福气的。”   她还想再说几句漂亮的话,重华东君身子一扭绕过他们往他的书房去了。凌霄脸上一僵,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守着这些人才好不容易忍住了。   秋葵到底在她身边几年,多少有了下道行,“都下去吧,王妃回来了,明日多烧几个菜才好。”   这些人垂手站在院子里,只见身边衣衫下摆纷乱。听说明天多加菜也顾不上别的,纷纷倒地给凌霄谢恩。不一会儿就散了。   过了这些人,探春身子扭了扭,“放我下来。”   王爷没说话,探春又扭了扭,“放我下来。”依旧是沉默。   王爷直接将人抱到自己的屋中,对南国砚嘱咐,“先带些好吃的点心,在正被沐浴。要去暖泉。”   南国砚得了命令刚要走,又听王爷喊话,“回来,将东西直接准备在暖泉。我们这就过去。”   探春支棱着耳朵在听,王爷回过来看看她,一本正经的打量了许久,才说,“你怎么这样重?”   探春被公主抱的娇羞的瞬间夸到了极致,怒目而视,“你说什么?你是在笑我胖吗?”   重华东君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在想,以后的婚床要用檀香木的,不但有香味而且结实。”   “不要脸。”   “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还不走,还要我抱你吗?”重华东君看自己的媳妇沉着一张脸觉着很是好笑。只不过说个实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用,我有腿有脚。”探春出门就走。   王爷看着她走了几步,才指着他身后的路,“往这边走。”   “那边还有路?”探春本来不想理他,但是她现在脏的实在没法见人,浑身腻歪的厉害。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并且她真是没见过后面有路。   后面一一片竹林,她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仿佛极其容易被忽略。它就在这个院子里,但至少她没有想过进去看看。   后面不但有路,而且还是别有洞天。竹林只是一个分割带,他们走在竹林中,不知道南国砚干什么去了,连影子也不见了。只有她与王爷一起。   竹林受风一吹刷刷刷的作响,重华东君没有说话,探春也没有说话,地上的影子影影绰绰她有些害怕,也不知道害怕什么方正就是害怕。又往重华东君的身边靠了靠,又靠了靠,最终靠在他的身边。   “你。”他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因为他伸手拦着她的腰,她也无动于衷。   探春吸了一口气,“我怎么有些害怕。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害怕什么,我就在你身旁。”他这话没说完几分钟,前面豁然开朗,接着月光她看得清楚,接着月光,她看得不真切,但是让她害怕的竹林过去了。   探春认命的跟在重华东君身边左拐右转,当她惊心的发现自己竟然对身边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相信的时候。她的手不自觉的握上了他的袖子。   “走,咱们进去吧。”过了林子大概又走了一盏茶的时候,到了一道石屋子前面。   探春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她并不想回贾府。   这是一座温泉,石头屋子砌成,进去以后探春才看明白,里面有一个个的温泉。咕咕的冒着热气。   王爷送了她的手,指着个个石泉,“你进去泡泡,去去身子上的寒气。”   看着探春还在傻站着,还当是再等有人来伺候,“这里没有人伺候,你自己还不动手。”   探春还是未动。   重华东君却开始宽衣解带,探春瞪眼看他。她还好有自知之明,竟然还留下了中衣下了水,伸手对着她,“过来。”   探春身子一哆嗦,“我,我还是去那边吧。”   还没等重华东君阻止她已经跳进去。   随后便是杀猪一般的尖叫声,“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探春从泉子里面爬出来。   重华东君的脸都快变形了,“过来。”探春不敢再不听话,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里的泉眼精妙之处,这里泉眼几许,但是每个泉眼的温度都不一样,类似于温水煮青蛙。从温度低到温度高的一个一个的进步才行。她直接进了最热的泉子,不被烫死才怪。   又丢了一个好大的脸,探春低着头没有出声,蹲在池子里面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动。   女人心思难猜,重华东君在这方面一向没有经验,今日却不知怎么在这方面聪慧异常,盯着探春木然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明日我就晋你做我的王妃,你不要怕。”   他身后有一片不大的屏风,他起身拿起来,搁在两人中间。“这样你总该放心了。我对你。”顿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合适不合适,“外面的传言是假的。我,没有毒。那些人我根本就没有圆房。”   探春的脸又红了,等了半天没有了下文。   “唉,你做我媳妇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之前是太害怕,害怕有人害你,才将你休做丫鬟的。”重华东君认为她还是记恨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口,探春身子猛的一阵,这是为了保护她。她在这里一个无亲无故的人要保护她,甚至是第一次见面。   “你要是想走,我也不会拦着你。毕竟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呆在这里。”见探春不说话,他虽然很想要个媳妇,但是也不想难为别人。   “我。你。”唉,探春重重的叹了口气。“别说了,我饿了。”   重华东君真的就没说话,点心已经备好,探春咬在嘴里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她也宽了衣服只穿了里面的中衣。   里面氤氲一片,她偷眼看了看王爷,看不清,“你还在吗?”   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看来也真是累了。   “你们保护我,为什么一直没跟我说。”她不是不感动,是不敢动。生怕上当受骗。   重华东君沉了沉心思,“不是我没有说,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没来之前你知道前面几个人都出了事情。人人都说我命不好。当时也没分清是命不好,还是有人按下手脚。这才你们在山上,人为地痕迹太明显我才敢肯定。”   探春咬了几下点心,饥饿的时候觉者不多这会儿别水汽过了,有点发软,“你们拿我当鱼食儿?”她听明白了。   “并不是,只是一时间的疏忽。你是我的王妃,怎么可能拿你做鱼饵。”   “哼”话是这样说,,她听在耳朵里,可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不说话,听了老半天。“你是不是很缺个媳妇?”   “恩。没人敢嫁给我。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去京城挑人。”   沉默。   “你这辈子还有别人敢嫁给你吗?”   “没有了。”   “你能确定吗?”   “当然能,没有人不怕死的。”   “既然这样,我就嫁给你吧。”   重华眼睛睁开,里面都是喜悦,“过来让我抱抱。我还没抱过媳妇。”      ☆、亲生   “死相!”探春难得觉着忸怩。   重华东君听见这是拒绝自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着急不来。   探春难得的忸怩一次,却见重华东君果然偃旗息鼓。难道不需要坚持一下吗?再坚定一点。   她猛的站起身来,吓了重华一跳,“夫人,你要往哪里去?”   没好气,“找个更热的。”   氤氲中她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勾勒出了一些弧线,让他不能直视。“我也去更热得。”   那是个更小的泉子,汗毛都被烫开的探春也不觉着多热。当重华东君进来的时候,她才觉着出奇的发热。   重华东君磨磨蹭蹭的下来,退下了自己纸片儿似的中衣,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媳妇。   探春看得面颊绯红,她两世为人,一心一意便是寻找知心人,有人疼有人爱。想到这里身上一凉,中衣也没了。   重华东君盯着她看,她羞的不要不要的,没地方躲起来,只能上前拥着他。   一夜滚动的池水不冷。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探春在书房的床上,只有她自己,并不见王爷。想起昨晚,脸上不觉的皱起来。真他妈的疼啊。那个混蛋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出来,出来我不打你。   “醒了。”   探春坐起身来,浑身酸疼到了极点。重华东君坐在不远处看书。今早起床他也不是很舒服。   “起来吃点东西。今天事情忙的多。”   龇牙咧嘴的穿衣服,“今天,有什么事情忙?”   “带你去让下面的人看看,”重华东君看着她穿衣服,“不要到了外面连自家的主子娘都认不出来。还有凌霄向来主管家中事务,如今有了你,也可以帮她分担。”   “我看她管的好好的,就继续让她管吧。我就不用插手了。”探春十分想图个清静,管家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做了。   重华放下手中的书,帮她衣服给拢上,“凌霄总是要嫁出去的,她嫁出去,怎么办?”   探春觉得他这话说的十分有情理,“也是。那她什么时候嫁出去。”   “快了。凌霄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前她总是说要等嫂嫂进门。如今你也进门了。将她耽搁的也太大了。”   既然做了人家的媳妇,探春下决心应该好好干。“你会一直疼我吗?”她攀上重华东君的脖子。头依靠在胸口。   还在给她系扣子的人,身子僵直了一下,随即软了下来,手上来回磨蹭着她的头,“我会一直疼你。”   得到这样的答案她很满意,高高兴兴,“好,我就跟着她学管家的事情。那她什么时候出嫁?”   “不知道。这事儿得等二弟回来。”扣完最后一个扣子,“你见过二弟了吗?”   “好像见过?也好像没见过。”探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忘记了,来了以后见了好多人。我认为。。。。”与我没什么关系,我迟早要走的。所以没注意。“时间很长。慢慢来。”   “恩,时间很长。二弟来信说爷十分想念咱们,大概不日就能回来。现在让丫鬟伺候你洗漱,我去前面看看。”   探春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强撑着眼皮,府中上下盘根错节,来见她的不下三百口子人。这还是有头有脸的。   “王妃,醒醒。王妃醒醒吧。”南国砚无奈的推了推眼前睡过去的人。   探春一个激灵,装作无事儿的样子正襟危坐。   重华东君嗤笑一声,“好了,辛苦你了。人都走了,我们也会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非常像一个月饼。   “凌霄怎么没有来?”   “丫头过来说,她身子不舒服。”   “哦,累死了。好想回去睡觉。”外面的空气格外好,出门以后带着一丝的凉爽,困意反而没有那么明显。   “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王爷突然发疯似的拦腰抱起探春,往屋里跑,“回去睡觉。”   探春躲在床角儿不肯出来,重华东君拽了她几次都没有办法,随即诅咒发誓,“我保证不碰你,快睡吧。”   探春半信半疑,“真的?”老娘的腰快了断了。   “真的。”   “你的手不要乱动。”   “夫人,你体谅一下为夫没见过世面。我想研究一下。”   “混蛋。”   “还乱动。”   “就一下。”   探春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五六天,觉着自己快要疯了。这个人简直是食髓知味。现在见了他都要躲得远远地。   “过来,近一点。”   摇头。   “过来。”   摇头。   “你不过来?你不过来,我过去。”   凌霄独自坐在窗前已经好几个时辰。别的下人都被打发下去了,秋葵站在不远的地方伺候着。   “你说哥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秋葵的两只圆眼睛在胖胖的大圆脸上左右转悠,“小姐,王爷不可能知道。”   “那你说好好的为什么不让我管家了?”   她从十三岁就开始管理王府,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来了就不让她管家了。她有什么好,那一点都比不上我。   “小姐,管家是个辛苦的活儿。有别人辛苦不是更好吗?”秋葵试图尽量劝解小姐。   “你知道什么?”一个耳朵发泄了她许多气愤。“这个家就得在我手里。如今,他们还想着把我嫁出去。”   秋葵捂着脸,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小姐,你是这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不是这家的人。再者说了,嫁人也不一定是您要嫁出去,可以上门女婿、”   凌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不敢说了。“二哥,有没有说什么时间回来。消息都发出去几天了。难道他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快回来,作个不是有小厮说再过一两天就回来了、我听说王爷也派人去接了。”   “大哥去接二哥干什么?”想起来那个胖女人心中就恼火,为什么在庙里没有一把火把她烧死,反而让大哥起了疑心。   “哼,大概是让二爷回来正式见过王妃。”秋葵眼神恶毒。不就是个王妃,至于这样兴师动众。   “小姐,不用担心。”秋葵脸露出狠辣,“只要有我们在的一天,她的位子就坐不稳当。咱们有的是机会。”   “机会?咱们还有什么机会!”大哥像宝贝一样看着,旁人想要见一面都难。   “小姐不是常看兵书,上面不是说防不胜防吗?这么大的家就让她防不胜防。”   “秋葵,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这个还需要下界定夺。咱们还是等着二哥回来。”   折腾了几天,重华东君终于折腾够了。   “凌霄病了几天,我去看看她。”从上次城隍庙回来就没有去看她,现在真是她嫂嫂了,怪不好意思的。   南国砚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还在看书的王爷,“这。”   重华东君从书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去吧,让南国砚跟着。早去早回。”   “小姐,王妃来了。”秋葵在外面摆弄凌霄喜欢的花草。   凌霄马上迎出来。“嫂嫂怎么来了。我应该去看嫂嫂才对。”   探春现在听见她一口一个嫂嫂,俩上一阵臊红,握着她的手,“你就不要笑我了。上次回来也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说话。你有没有受伤。”   凌霄低着摆弄自己的衣服,秋葵进来上茶,“王妃,喝茶。”   探春从凌霄的地方回来,长吁短叹的一段时间,重华东君被她烦的没法去看书,“怎么了?不开心?说了什么?”   探春歪着头吃了一点点心,“不是,凌霄好像被吓坏了。没有以前活泼了。话都没有之前多。”   重华东君笑了笑,“是吗?以后少过去。跟在我身边就好了。”   “王爷,二爷回来了。”南国砚从外面进来。   二爷在王府是个特别的存在,二爷是出了名的冷脸。长年累月都没看过他笑过。王府多半的人都怕他。二爷主管着外面的院子治理的非常好。不敢有人小看二爷。   “我要跟着吗?”探春怏怏不乐的上前。   “不需要。今晚上会有家宴。”重华东君出门将她留在屋中。   喜鹊现在是她的贴身丫头,“王妃,你有没有觉着很无聊。你还记得咱们出门时候遇见的石老板。不知道他说的算不算数。”   探春出门看了看,敲了敲喜鹊的头,“小点声啦,要是让王爷知道不是要吃了咱们。是啊,也不知道说的算不算数。”   “王妃现在是没有机会出门。”   “二爷是什么人?好像王爷很重视的样子。”   “二爷,就是王爷的弟弟,也是凌霄小姐的哥哥。王妃你还不知道吧。二爷跟凌霄根本不是老王爷的孩子。是六七岁的时候被老王爷领回来,那时候凌霄大概也就三四岁。”   “啊,那也不一定,万一是跟外面的女人养的孩子呢。这个很难说。”   喜鹊的反应却很大,“不是,肯定不是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好,好。然后呢。”   “虽然王爷认她们做孩子,但是在王府里有的人对他们并不好。所以二爷从来不怎么笑。后来老王爷还在的时候他就请求出门了管理下面的庄园。凌霄小姐就管理家里的。渐渐地家中的人才好了。”   “哦,原来这样,她多大了?”   “十五六了,来的时候年纪也不知道。这会儿更不确定了。”   “真是到了要出嫁的年龄了。”   由于王爷平日里吃的都很清淡,探春也不好意思再要吃的。今日家宴上的菜都是极好的。她吃的很满足。晚上回去睡下的也早。兄弟情深的王爷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重华东君喝的有些多,脚步虚浮。扳过探春的身子,“你睡着了。”   一脸的酒气,探春在心里直翻白眼,“就是睡着了,也被你弄醒了。”她选择装睡。   王爷见她没有动静也就放弃了。   凌霄的房中灯火还亮着,刚才在酒席上很多话都没有方法说。二哥一定会帮自己的。   “小姐睡下了吗?”   秋葵立即弯腰下点头,“二爷来了。小姐还没睡下,在等二爷。”   “二哥,我还没睡。你进来吧。”   二哥还是以前的模样,半天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凌霄跟自己的哥哥在一起都觉着有压力。   “二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总是打破沉默。   “过段时间看看。凌霄这段时间你干了什么?”   她的手一哆嗦,还想逞强,“二哥,你说什么啊。我没做什么。你干什么那么严肃。”   重华少阴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妹妹,自小看到大的孩子有什么毛病,他一样就能看到,“你不说实话?”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凌霄还想再说点什么,重华少站了起来,“二哥,你要去哪儿?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重华少回头冷冷清清的扔下一句话,“你的事情说了实话再说吧。”   “二哥。”      ☆、受罪   重华少得身影转了几个弯儿就不见了。凌霄气的将手里的玩意都砸了。二哥一想对她有求必应,这一次她是头一次碰钉子。   她心里不住的翻腾,那些事儿她做的严丝合缝,谁能知道。那么二哥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重华少对这个妹妹知根知底,她做的那些蠢事事儿,哪里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之前他是纳闷,大哥让自己回来。听家里去的人把事情左右说了一遍,以前没有弄明白的事情瞬间都清楚了。他这个妹妹真是不省心。   “秋葵,你说,二哥是什么意思?”凌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二哥到底是不是试探自己。   秋葵才挨了打,这会儿还疼着呢,只能顺着小姐的心思说,不敢有违逆,“二爷大概一路回来累了。明日小姐你再跟二爷说,二爷保准什么都听小姐的。”   “是吗?”小丫头的话,现在她也是半信半疑。   夜里风凉,二爷一宿睡的也不踏实。早上院子里的人还没起,他就早起了。她这个妹妹越想越是个祸害。放在家里不定还要 出什么幺蛾子。   “哟~~是二爷,吓死小的了。”南国砚刚起来出门倒夜壶,迎面撞上重华少,差点将手里的夜壶脱手。“二爷,您起的真早。”   重华少不爱言谈,微微的点点头。又踱步走了。他本来的意思是越早的见到大哥,尽快的提提凌霄的婚事儿。遇南国砚一撞,他又生出别样的想法。   他也样急火火的,大哥迟早是要生疑问,本来是五六分的猜测,便成了□□分的肯定。凌霄始终是他的亲妹妹,他不能这样草率。   “唉。”一个头两个大,庄子上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复杂,这个妹妹怎么回事,只是因为任性。不,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在父母俱亡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任性的权利。   “凌霄,长大了要嫁给大哥哥。”那时候的凌霄天真可爱模样,大概只有五六分光景。王爷逗她,她一口咬定要嫁给大哥。   痴愣的瞬间,他想起来小时候全家其乐融融的这一幕。老王爷抱着凌霄,老王妃在给自己梳头发。大哥在一旁看着。逗弄儿女总是有无限乐趣。老王爷又是如此。   听凌霄孩子气的话,大家只是乐的哈哈大笑。   “这孩子,嘴巴就是甜,你看你二哥都往你逗笑了。少儿,还是多笑笑好看,娘啊,就喜欢看你们高兴。”老王妃干燥的带着热量的手一遍遍的摸着他的头顶。   重华少的眉头越皱越紧,童言无忌,童言又是最认真的。他又去了大哥书房,这个妹妹不能再留在家里了。王府丢不起这个人,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探春这几天跟死猪一样,睡得格外沉。第二天起床又觉着浑身没力气,混混沌沌的没办法。今天却是个例外,一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在被窝里左一个翻身右一个翻身,踢踢被子,伸伸腿。   重华东君被动来动去的弄醒了,一看她睁着铮明瓦亮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他乐了,这个贪睡的猪,今天怎么早醒了。   “早醒了。”带着晨起的沙哑,伸手去按在她的胸上。   探春这会儿正无聊,外面的天还刚蒙蒙亮,正指望睡个回笼觉,护着胸,“干什么?”   “没干什么?试试。”手在上面胡乱的捏,脸趴在枕头上呼哧哧的笑,   “拿走,拿走。”胳膊那么沉压的她喘不动气,“哎呀,我不能喘气了,太重了。”   “过来。”重华东君反正抄起来探春,两人侧躺着对着脸。“这样压不倒,而且还大。”   “走开。”   “求我。”   “求求你。”   “我进来了。”   “混蛋。”   “是你求得。”   探春紧闭着嘴,不出一点声。“我求你别碰我,啊~”   背过身子去不理他,回笼觉是不可能了,外面已经大亮了,我的老腰。   “转过身来。”重华东君知道她在生气,这几天他确实太频繁了。   “。。。。。”   “不转过来?”重华东君在下最后的通牒,“我过去了。”   他有力的双手搂着她的肩膀,热烘烘的嘴巴,吧唧吧唧的亲了几下。这还是跟探春学的。   重华东君的肩膀紧贴着探春的后背,在她腿儿处摩擦,“不转过来,我从后面了。”   “你个变/态。”   “你说什么。”这些新词他听都没有听说过,但从她说话的口气上来看,肯定不是好事儿。   又被折腾了一遍,探春快疯了。完全找不到任何乐趣。心中暗骂,那些误人子弟的小说,销/魂,销/魂个屁。没魂儿才是真的。   “跟你商量个事儿。”探春迟迟疑疑的半天开了口。   “嗯”他现在心满意足,就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也要去摘下来。   “你,你,”不好开口啊,想想自己的后半生,拼了命了,“你要不要再娶个老婆?”   沉默。   她小心的咽了咽唾沫,刚要说话,重华东君仿佛从天而落,掉到她的嘴上,下口就撕咬。   “啊!!!”探春又疼又吓。死命的推搡重华东君,嘴巴上说不出话来,“日撒起。”(你下去。)   重华东君眼珠子都发红了,这个女人竟然公然提出给他纳妾。他还是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个大度的王妃。   探春疼的眼泪都出来,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还咬人。   终于松了口,用手扳住她的头,“看着我,”舔一舔她的红肿的嘴唇,“疼了?知道疼以后就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试试我这里疼不疼。”   整整三天探春一句话也不说,吃喝照常。   喜鹊在一旁斥候着,王妃看着书,王爷看着书,气氛就是很压抑,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王妃,我去看看给您准备的肉脯怎么还没来?”   喜鹊出了门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南国砚扭着腰从外面进来,不是很满意,“你不在屋里伺候着,在外面偷懒吗?”   喜鹊连忙摆手挤眼,示意他到外面说,“我给王妃去看看肉脯干儿好了没有。”   俩人都到了外面,喜鹊的五官都快凑在一块了,努嘴向屋里,“怎么这是?昨天才好好的,这就吵架了。”   南国砚年纪不小,但男女之事他从来没有经过,不懂中间的奥妙,“谁知道,你尽心伺候着。人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八成一会儿就好了。”   喜鹊将信将疑,不愿意回去。但也只能认命,对南国砚还抱有希望,“总管,您也过去。”   南国砚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外面的事情还不少,你先在屋里照顾吧。”   重华东君看了一上午书,也没看见去一个字。他使劲的挤眼睛,还是没有效果。他有些生气,也不知道生谁的气。看看他的王妃也在看书,看得比他认真,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半天嘴角又上扬。   她的身边还放着她指使下人们做的怪东西。看到兴致高的时候,抬手摸起一块来放在嘴里嚼着吃。   她过得倒是惬意。   喜鹊耷拉着脑袋在一旁给探春扇着风,眼睛盯着地上,不敢乱看。生怕一个不小心殃及她这条池鱼。   “你过来,给我扇风。”害怕什么来什么,重华东君指着喜鹊冷哼哼的吩咐。   喜鹊手里的扇子一顿,下意识的就去看探春。探春就如同没听见一样,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她又去看王爷,王爷没看她,再看王妃。喜鹊握着扇子的手都出汗了。   “王爷,二爷有事儿找您。”南国砚从外面进来,头也不敢抬头。   喜鹊小心的虚了口气,救命的救星。   探春吃了一上午的肉脯,中午饭都不想吃了。重华东君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这是纯粹的找事儿。找事儿,她没有道理理他。“走,咱们出去走走。”   只要能出这个房子,喜鹊觉着去哪儿都行。赶紧的扔下扇子跟着探春,“王妃咱们去哪儿?”   探春的眼珠子转悠了几圈,“走,咱们去以前的小房子看看。”   喜鹊哪里能拦着探春,他们又穿着男装站在街上的时候。人群的热闹一点也没影响她打颤的双股。这一次回去要退层皮啊。   重华东君早就想到重华少早晚回来找他,所以今早上说凌霄出嫁的事儿,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这人选还真要好好找找。王府的女婿不是谁都能做的。   他心中装着事儿回了屋子,没看见探春。看了一会儿书,这会儿更看不进去。心中一会儿是凌霄的婚事儿,一会儿又是跟探春生气。   左等右等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探春进屋来,他心里有些烦躁。书一放,“南国砚,南国砚,王妃呢?王妃去哪儿了?”   南国砚在外面听得明白,但是没敢出气,下面的人回报说,王妃出门了。这话说出来王爷的脸要掉到地上了。   “南国砚,你给我进来!!!”      ☆、外面   探春出了门,打算去找石丹阳,沿着街吃了好多小吃。喜鹊开始的时候两腿哆嗦,等吃多了就是胃哆嗦了。“王,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哪儿?当然是去看看石头铺子里的事儿。你还有钱吗?”   “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吃的也差不多了。”喜鹊有些害怕,想想王爷阴沉的脸,她的头皮都发炸。   “你认为我出来就是为了吃东西吗?我出来是想弄点钱花。咱们出门方便。”   见她说的这样高兴,喜鹊撇撇嘴,仅此一次还不知道怎么交代,还想出门第二次吗?   “前面就是石家的铺子,咱们过去。”   这石头铺子很是气派,两个石狮子脚底下压着一个玲珑球。门里的站着两个伙计,管你买不买东西,只要进门就会被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声。   探春觉着跟石丹阳合伙,很是靠谱。近前报上了名号,小伙计撒腿就往里面跑。不一会儿,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转出来。由于身材比较矮胖,穿在长长的罩衫下面,跟个水桶上面按上了个脑袋。   “呵呵呵,二老板,怎么有时间过来。快上茶上茶。你们都过来,认识认识咱们的二老板。”商人的热情。   “客气,客气。你是这里的掌柜?”看他的样子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正是小的曲怀商,二老板现在这里喝茶。大老板一会儿就能过来。小的已经通知下去了。”   探春点头,坐下喝茶。眼睛不住的四处打量。曲怀商很有眼力见儿,见探春四处看,忙说道,“二老板,这里是新开的铺子。我是从城外的石头铺子调来的,大老板已经吩咐过我了,您一过来立即通知您。所以见了您就认得。”   “哦!”原来是上次见过。上次见得人太多了,她记不得了,在那样慌张的情况下,她只是就住了石丹阳。   还没等多久,石丹阳就来了,同样是绸缎衣衫,他就穿出了爷的味道,曲怀商一看就是给人家打工的。探春抿着嘴笑,“你来了?”   石丹阳在外面就看到了探春,这些日子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了,还是穿着上次出来的衣裳。眼角带着笑,歪着头,仔细的听着,中间还不住的提问。   “恭喜,恭喜。”早就听说王府的王妃因祸得福,从扫地丫头又成了王妃,当然他家的亭子烧的也去了一半。   探春闻言一愣,随即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脸上热烘烘的升起了红云,就这样接受了。   一入侯门深深似海,石丹阳非常体谅她的时间有限,两个人没有多说便到了后面。只留下喜鹊跟着。   “我把差不多尚好的石头都运了过来。放在这里更加节约时间。”   探春十分感谢他的体谅。   石丹阳却不以为然,略一笑,“节约你的时间,自然能多看几块石头。”   无奸不商,诚然不假。   满院子的石头,探春看来十分方便。她能轻易地看清石头内部。这些石头有的里面黑漆漆一片,有的如同小灯笼一样。   重华东君快气炸了,全家就他不知道王妃出门了吗?为什么没有人阻止她。   南国砚的头快要低到裤裆里面了。   “出门。”   南国砚不住的擦汗,还好跟在王妃身边人没有撤退。王妃又去了石头铺子,那些石头有什么吸引力。   他们进去院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王妃举着一块馒头大小的石头对着窗户透过来的光辉细细的查看。另一边一个男人守着一堆石头,在解石。   探春扬起的脸上被下午的光镀上一层金黄的模样,如梦似幻,仿佛太阳就在她手上,又好像下一刻她就要消失。   重华东君的心脏猛地一缩,这种感觉如此的陌生,如同胸痹一般。他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了他的王妃。   探春回过头来,脸上专注的神情散了,剩下的只有冷漠。在一旁切石头的石丹阳早已经站起身来,躬身失礼。“王爷这是?”眼珠子却在他俩身上轻微的扫动。   重华东君轻轻的扫了探春一眼,没有再往前走,止住步子,笑的很到位,“石爷这是在?”   “解石。这位小兄弟正在赌石头。”他不知道王妃与王爷到底说了多少,他只能说的隐晦。   南国砚搬来一把椅子,重华东君坐下以后就细看探春玩儿石头。在他眼里,探春哪里会赌石,其实就是玩玩。她要玩的高兴,他很愿意跟她一起玩儿。   探春的气本来也没消,要是他敢来在外面跟她吵闹,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跟他大干一场。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安安静静的坐下了。她摸不准头脑,但是谁要管他。自顾自的看石头。   重华东君忙的很,一会儿看探春挑石头,一会儿又看石丹阳解石头。时间约久,他的嘴巴长得就越大。一块两块被猜中那是运气好,如果全都被猜中那就跟运气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剩下的石头,她扫了一眼,色彩淡淡没有光彩,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好了。”   站在一旁的喜鹊立即寄上毛巾给她擦手,腿肚子一直还哆嗦着,不敢抬头看任何人。探春生气,暗骂她没有出息。   石丹阳手里的石头也完全切割完了。   “多少?”探春擦完手就问。   “没有空,全中。有几个成色还不多。”石丹阳完全放心了。   重华东君主仆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王,,,您竟然能做这个?”南国砚忍不住先发了声。   探春挨个石头看了一遍,各种颜色的都有,五颜六色,“还挺好看的,要是做个鱼缸放在里面肯定不错。”   她这样说周围人听得嘴角都抽抽,放在浴缸里,您怎么想的来。这一块就够一个人活好几代的。   “咦。”探春摸起一块水滴一样的石头,这模样跟黑曜石非常想,这样子倒是不错。要是上面用黄金包上一个飞龙夏天,这种透亮的黑色相称金子的亮色一定很好看。王爷应该也可以带龙,俗称莽。   “这个我要了,别的收益我分文不要了。再去帮我找个得意的工匠师父来。”探春对着石丹阳也没讨价还价,开头就要。日后要收常做买卖早晚会熟。   当着王爷的面子,石丹阳想要也不能全要,“呵呵呵,说的哪里的话。墨玉你尽管拿着,剩下的咱们怎么分还是怎么分。”、、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又过了半下午的功夫,探春跟手艺的工匠好好的说了自己的要求。工匠听闻要塑龙,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敢。   但挨不住探春的重金砸钱,战战兢兢的同意了,拿着石头走了。   一下午了,探春站起来直了直腰。迈步就出门,压根没看重华东君。   重华东君这一下午可是备受煎熬,开始是兴师问罪的,后来看见她的好本事把这茬儿给忘了。再后来,石头弄完了。人还是不理他,又开始生气。又见她取了石头又要塑龙,这下又高兴了。   龙,在王妃的世界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可以带嘛~显然是给自己的,既然王妃这么乖,就原谅她了。   南国砚跟喜鹊跟在一旁,感受着王爷气场变了又变,吓得腿都不会哆嗦了。   甭管阎王爷也爱收礼,何况是个王爷。见王妃送他东西,连生气都忘了。   下午的时候街上虽然不如来的时候热闹,但是人也不少。   重华东君几步就跟上,想与她一起走。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脾气“要不要吃点东西啊?”还得从软的地方下手,不然光挨扎没效果。   不理他,说实话是真的有点饿了,中午饭还没吃。不是冷战吗,起码要拿出宁死不屈的态度来。   “要的,要的,怎么能不吃东西呢。前面有一家糕点的地方不是你最爱吃的吗?去吧。”   探春不想理他,奈何这人动手动脚的,两个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实在也不好看,勉强就跟他吃点东西吧。   “云片糕,尝尝。”王爷也会献殷勤。   探春一点喝着香茶一边吃着云片糕,心想还真是不错。   “你做那个宝石给谁的?”重华东君还是忍不住问。   “给谁的?爱给谁就给谁?”探春故意没好气的说,明知故问,我偏不让你如愿。   “当然是给我的。”在桌子上拉她的手,“”除了我谁还能带龙的?   “给我儿子的。你要做我儿子?”探春没好气,死皮赖脸的样子真是讨厌。   “你儿子是我儿子才行啊。要是给儿子的我先替他带着,等他来了再给他就是了。”   南国砚在一旁听得都想捂脸哭,老王爷啊,你的儿子也太没出息了,生气出来的,到头来还是得附小做低。   “不要脸!!!”   “行了,你不生气了?”   “别在这里拉扯,走,回家。”   不在这里拉扯可以回家拉扯。   果然这一夜,他睡得十分老实。只是睡觉的时候非要抱着人。   一夜无话,等到天明。探春睁开眼睛就发现重华东君支着脑袋看她。探春一见他那副春/心荡漾的样子警铃大作。   装作没看见,翻身背过去。重华东君就从背后贴多来。   探春无奈,“又作什么?”   重华东君憋了半天没有说话,实在忍不住了小孩般的哭诉,“我难受。”   “。。。。。。”   在背后顶着自己东西探春不是不知道。翻过身来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还难受,难受多久了?”   “还难受。从昨天早上一直难受。”   放屁,昨天早上刚折腾完她。   “那怎么办?”   “娘子,看看。”   “我不看。”   “看看。”摸过探春的手放在上面。探春一闭眼睛,认命了。我这是什么命啊。      ☆、世界   “王妃,跟你说个事儿。”喜鹊从外面小辫子一跳一跳的蹦跶回来了。;脸上神神秘秘的模样。   探春实在没心思去听她的事儿,她才摊上大事儿了。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不说,酸疼不已,更让她觉得倒霉外加悲剧的是最近好像都没来事儿。她摸着不算平摊的肚皮,自言自语,孩儿啊,你可千万别来,你娘我还没玩儿够呢。   “王妃,我跟您说事儿呢。您有没有好好听啊。”喜鹊是个话篓子,不说话能死。   探春有气无力的抬抬手,意思是你说。   喜鹊鼻子一歪,王妃你现在都会摆谱了,“听说有人来给凌霄小姐提亲了。”   “提亲?哎呦,我的肉啊。”一激动浑身的肉被牵动,酸疼不已,“怎么会有人提亲?”   她对这个妹妹,亲近谈不上亲近,倒是有几分喜欢,但是最近重华东君也不知道怎么的硬是将她困在这里不能出门,让她极度郁闷。   “哎呦,年龄到了自然会有人来提亲吗?之前来提亲做媒的多得多,但是小姐一口咬定,王爷找了王妃她才出嫁不然不会出嫁。现在王妃来了,这茬事儿应该提上来了。”   探春移动了一下胳膊,向来迟钝的脑子突然灵验了,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你是说小姐是在等王爷,成亲?”   “对啊,坊间传成了美谈,兄妹情深啊。我看王妃日后别想清净了。”   “为什么啊?”探春叭嗒叭嗒嘴,“你是不是说过,小姐不是lao王爷亲生的/”   “恩,王妃您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的罪过大了。小姐的亲事一出来,谁不想做这个乘龙快婿,再说咱们小姐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外加才女。多少人仰慕着呢。”   “哦?是吗?那小姐就没有看上一个人?”   “看上什么啊,小姐压根就没有看。全部给推了。再说前几年咱们府里一年大概就要发两回丧,怎么可能嫁人呢。”想起死的都是王妃,喜鹊赶紧闭嘴看探春。   探春气的鼻子一哼,“放心,我活的会很长久。”   “哎呦,王妃,你说这会儿谁来提亲。”喜鹊又八卦一脸的说。   “谁啊,左右不就是些贵族书生,为求见小姐一面。”这个时代门当户对这么重要,你说还有谁来。   “不是,你也认识的。”   “快说,少卖关子。”   “不就是石老板。”   “啊?”探春惊讶道,实在没想到是他,“他还没成亲?”看样子不得二十又几了,在现代这个年纪不结婚很常见,到了古代那就是比大熊猫还少的。再说,他家不是穷的娶不上媳妇。   “那是,搞不好还是专门为了等咱们家小姐呢。”喜鹊脑子里酸不溜秋的东西又开始让外冒。   “王爷知道吗?”   “当然知道,还挺看中石家的,毕竟他们家那没有钱。连二爷也去了。刚才我在路上遇见二爷,少见脸上有笑容啊。”   重华少进凌霄房间的时候,凌霄屋里能砸的东西已经砸的差不多了。里里外外跪着一大帮子人。一群人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成了小姐的出气筒。   “出去,都给我出去。”凌霄尖叫着嗓子叫到。屋里的凌乱让她更加烦躁。大哥与二哥竟然想将自己嫁出去。“我才不要嫁给别人。”说完又要抬手摔打东西。   重华少本来冰封的脸上更美了笑模样。凌霄的胳膊被一把攥住,“你还有完没完?难道要天下人都知道,王府的小姐是个蠢货。”   重华少平日里确实脸冷,但对凌霄从来没有说过重话。凌霄听了哥哥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手里的东西一扔,一屁股坐在床沿儿上,脸朝里,背朝外,捂着脸呜呜呜呜的哭起来。那样子伤心至极。   “你们都下去吧。”重华少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脸上冷的吓人。这个妹妹真是无法无天了。   人都走了,凌霄还在捂着脸呜呜的哭。重华少也不劝慰也不责怪,找了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自己的妹妹。   凌霄哭了一阵子,哥哥自小疼她,她流眼泪十之八九要哄一哄的。这次倒像没看见一样,完全是局外人。   本来还在假哭的凌霄,这下真的急眼了,眼珠子啪啦啪啦的掉下来,顺着指头缝往外流。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凌霄哭够了,抽搭抽搭,委屈的了不得。   重华少这才发了话,“你像个什么样子?完全没有王妃小姐的模样?”本来还想安慰她几句,却不想越说越生气,“已经给你定了,石家。从明天开始准备自己的嫁妆。”   “我不嫁,要嫁你去。”凌霄哑着嗓子,直着脖子叫唤。   “由不得你。你做错了事儿不想承认。你要是不嫁过去,我把你的事儿告诉大哥。看大哥怎么处置你。”   “你!”凌霄想到大哥的脸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要是大哥知道了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我没有做。”   “是不是你你心里清楚。是不是还要让我去一一的查实。”重华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素里温柔的妹妹能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   “二哥!!”   “凌霄我这是在帮你。你跟大哥是兄妹,这是不可能会改变的。你明不明白。我是不会看着你这样毁了自己也毁了大哥的。”重华少站起来,留着这样一句话就走了。   凌霄的双手死死的攥着,兄妹,她才不想她们师兄妹。   “秋葵进来伺候。”   秋葵深知小姐的脾气秉性,低着头小心的伺候,“小姐,有什么事儿?”   “过来给我洗漱打扮,再让厨房给我弄几个好菜加上酒。”   “小姐要喝酒吗?”   被她问起凌霄十分的不悦,眼神塞霜待寒,“你也要管我吗?把屋子收拾一下,再将大哥请来。我就要出嫁了,我想与大哥好好的喝上一杯。”   “是。”   夜深了,探春躺在床上左右翻滚。重华还没有回来,据说是正在跟提亲的石丹阳喝酒。喜鹊带来消息说是石丹阳求婚王爷答应了。半个月就是黄道吉日。   这样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   探春又翻过身去,对着里面。心里莫名的烦躁。想让喜鹊去前面看看,这样晚了喜鹊怕是早睡着。又翻了一个身。实在睡不着,反而柔软的床还将自己咯的骨头疼。   她即拉着鞋子站在院子的门槛上往外看,外面有些黑,但是有人来还是能看清的。   重华东君步履蹒跚,醉意不浅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王妃,靠在门框上打盹,一歪一歪的,他都担心,哪儿一下子就掉下去了。   探春听见脚步声,睡眼朦胧的抬头张望。正好重华已经占到她的面前伸手要扶她,“怎么站在这里睡着了?”   探春的脸微微的红了,自己现在多么像一个等待晚归回家丈夫的妻子,“睡不着,出来站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是吗?”重华的眼睛仿佛是能看穿她的心事儿,“只站了一会儿。”   牵着她就往院子里走,探春想从门槛上下来,站的时间有些久,脚下一滑,哎呦一声,要不是重华紧紧的攒着她的手,非得摔到脸不可。   “来。”重华知道她定是站的时间久了,腿上发麻的缘故。一把将人拦腰从地上抱起来。   探春吓得嗷一声,下一秒就搂住了她的脖子。   对于这样的反应重华很高兴,“搂紧了!”抬步就往屋里跑。   “慢点,慢点啊~~~”   秋葵跪在地上,都快钻到地上了。屋里已经打扫干净了,菜喝酒都收拾好了。   “你刚才说什么?”凌霄望着秋葵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了。   “外面有人将院子看死了,不许任何人出去。”   “是谁?是谁的意思?是不是二哥。”   秋葵艰难的看着地上的砖石,“不是,是王爷的意思。”   凌霄呆愣几秒就反应过来,怒火在眼睛中烧着,抬起胳膊推下身前的菜肴,“你们都逼我,你们都去死。”   探春跟重华躺着,重华今天难得的安稳。探春心里有话,看了看重华,翻身,又看有翻身。这么三番五次下去。   “有话就说。”   说就说。“凌霄的婚事。”   “这个月二十。一切都是现成的。”   “可是?”   “你好好在院子里玩儿就行。不许出这个院子,起码大婚之前。”   “恩。”难得的听话。   凌霄还是如期坐上了花轿,大婚之前的日子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今天倒是老实了。大红的盖头一落,看着外面都是一片红。媒婆嘴中喜喜庆庆的吉祥话,让她听得厌烦。   探春在院子听见外面的敲打声,“出门了吗?”   喜鹊哪里也不能去,在眼前陪着,“出门了。吉时都到了。”   “恩”   重华透过窗户对探春招手,“你过来。”   探春扔下手里攥着的黄叶子慢慢的过去。   重华 抄起她的手,“这几天怎么连肉都不吃了,是不是病了?”那样子好像是在哄孩子。   探春想要抽出手腕,“没事儿啦。”   重华不敢让她胡闹,手搭在上面,静心听了几秒钟,眼睛里顿时爆发出喜悦了,“真的?”   探春还是害羞了,微微的点点头。   “你过来,你过来。”重华东君不肯相信似的,“还是我过去。”   “真的吗?”   “真的,你撒啊。真的。”   “哈哈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重华上来就想抱探春,又想起来,不敢上前,一叠声的喊着南国砚,“”请大夫,请大夫。   “请大夫干什么?没有病。”   “我得看看里面有几个。”   “几个?你当我是猪啊。”   “平日你吃那么多。”   “重华东君你!!!”   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传出去很远,外面的世界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的世界要发生变化了。   现在他们盗宝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风景名胜,一个老汉拖着个罗盘,在一个洞口每日走了好几次。突然停住,双手抖得厉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在一起了,没有撕逼,没有流血。他们会幸福,可能也有磕绊,那是幸福的磕磕绊绊。 接下来会转战现代文。已经在准备了《重生的影后》稍后会附上链接。谢谢大家。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